阿耶就说:“既然如此,那范兄可愿与小娘立契?”

范生拽了一句文:“固所愿也!”

萦芯补了一句:“范伯,待菜品改进后,除非必要,请务必不要为小娘扬名。”

范生自然懂得“寒门”的尿性,点头应下。

自此,萦芯家每月就多了一份进项。

因着契约立的顺利,萦芯还免费附赠一个骚操作,她提议范生将店内旧菜牌不动,另做一份新菜牌,每份加价至少一倍,放到旧菜牌对面。

钱不够的客人自然可以点以前的吃食,一些有钱又好事儿的肯定会两样都点,比对不同——有杠精做自来水,到时范家食肆自然声名远播。

出完主意,萦芯就回后院儿了。

范生与阿耶大郎又稍微聊了几句,不断的夸赞萦芯。午前,揣着契书和一盒子萦芯送他的糕回了家。

结果当天下午,范生就派家中白案扛着材料来学做糕了。

白案说,主厨师傅白天不得闲,得晚上来学。

七婆已经得了萦芯三分真传,自然不用小主子出面。此后半月,早上白案晚上主厨,七婆带着儿媳妇天天教导他俩,自得非常。

晚上,萦芯翘着小脚,躺在床上,美滋滋的想:哎呀,这就是躺着收钱啊……舒服。

转天,大郎问萦芯,“那几家怎么办?”

萦芯摇着蒲扇,说:“跟他们说,方子不卖,若非要,拿自家独有的藏书来换!”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允许她太低调,那么好容易跟更高阶级的人搭上线了,怎么能做一锤子买卖呢?

大郎的老师拿素鸡当敲门砖,萦芯也起了拿方子“投石问路”的想法呢。

阿耶非常喜欢这个操作,自家虽然是末路“寒门”,对着大族也得展现向学的风骨。与世家间珍馐食谱换藏书,也算美谈。

萦芯将目光放到大郎身上,上下仔细打量,心中细细思量:

不管阿耶是否能“官复原职”,自己肯定不会跟他到任上的。但是如果非要独自留下,阿耶恐怕又很难答应,那么最好就是把大郎留下。

能让阿耶留下他的最终理由肯定是这样对儿子将来更好……

阿耶一直让大郎学儒,估计就是有让他出仕的愿望。那么,“南亭雅集”就是最近,最好的出路。

当然,大郎还小,最少还得等个六年……

大郎老师把心思打到了城守身上,那是他儿子已经快十八了!萦芯却觉得六年太长远,怕到时候城守都升职加薪走人了。

还是坐地户南亭侯家更靠谱,毕竟是南亭雅集啊……

希望这次能跟他家搭上线……

“你……你看什么?”大郎叫萦芯看得尴尬,他哪里想到小娘正给他操亲娘的心。见她没回话,就自己躲回屋了。

晚饭过后,萦芯嘱咐大郎:“明天跟费师说明白,书也不是要,算借的,我们抄完还他。但不要用随便什么书糊弄,要正经好书。”

这样有借有还,一次交往变成最少两次。

转日,费雍午休时,听了家人带来的话,愣了。

这李家的人怎么比他阿耶还能算计?

这个休沐,因着两次送素鸡的情谊,阿苌请他到家里一起温书,他已是见过阿苌的长兄,算是将城守家的门庭推开一缝。

这学童家难道是想就靠着这个食方,将他同窗家的门都打开?这胃口也太大了!

转着心思,费雍将李家的话带给了同窗们。阿苌和七郎是没这根筋的,小胖子等人倒是立刻明白了,在座的除了费家,谁家不被底层巴结?

都习惯了。

几家都是多年积累,一本藏书算什么,当时就应了。让仆从这就回各家取来,晚上让费雍带回去。

晚饭后,萦芯将写十遍素鸡方子的事儿推给阿耶和大郎,自己去整理这堆书。

看着桌上,包括费家、城守华家、南亭侯家、孔家在内一共十个小书盒。一一打开,里面除了一本厚薄不一的书册外,还有一张写上书是谁家借出的纸条。

萦芯牵唇一笑。

其实原本阿苌他们是想放自家的贴子的,这样等李家人抄完了,凭着帖子就能送还各家。

但是小胖子贼贼一笑,拦了众人,只说大家都在县学,何苦让他家满城跑,只写个条子在里面,让他家还到县学来就是了。

这改动可真是!费雍扫了笑得猥琐的小胖子,也不帮李家说话,只等着看好戏。

小胖子以为是给巴结他们的李家出了个难题——他们这些在县学的虽则都是世家大族里的人,但都是不够重量的小辈。

花心思与他们相交有什么用,得靠着他们结识自家父兄啊!没了拜帖,看他家怎么上门!

结果,这样一改,正撞进萦芯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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