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沈无还在那呢。

祝诚往回跑,脑子乱的要命。原来刚刚自己听到的并不是幻觉,而是大批人马正朝这边来。

该死,应该提醒大家做好准备的。

老远,祝诚就听到了惨叫声和兵戈相对的敲打声。

利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黑暗将祝诚完美隐匿。

他躲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下,这群来偷袭的士兵并不是夏国的,其他两国的衣服他没见过,不过也不像是匪徒。

地上已经躺了不少擎国士兵的尸体,见人扒开沈无所在的帐篷,祝诚飞奔前去,手起刀落,将人砍倒在地。

接着转身又是一个。

他就这样一刀一个,默默加入了战斗。

沈无身上有伤,但还是穿上铠甲站在祝诚身后,二人默契的就像多年战友,一路杀至城门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都泛起鱼肚白,城内的血都流成河,士兵们捂着伤口逃了,沈无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粗气。

“你又救了我。”她道,“谢谢啊。”

说罢,她从里衣掏出一个包裹,不大,递给祝诚:“这是你那天在护城河给我的,我怕丢了,一直随身携带。肉饼已经坏了,被我给其他人吃了。”

沈无要是不说,祝诚差点忘了。

自己还有从马匪身上搜出的金币呢。

不过这个肉饼坏了还给其他人吃的操作是什么?

沈无看出他的想法,笑了一下:“我怕扔了可惜,坏了又不能自己吃,就……”

祝诚分了一半金币给她:“见者有份,你拿着吧。”

沈无也没客气,将金币收好,从地上爬了起来。

“回吧,看看伤亡情况。”

这一场偷袭来的突然,大家毫无防备,能自保就不错了,更别提保护别人。

兵营可谓是伤亡惨重,白天被打伤的郭海死了,庄熊倒还幸运,因为还在昏迷,敌军还以为他是个尸体,没人伤害他。

伤员在地上捂着伤口痛呼,军医弱小,已经被大刀砍得看不出人样。

没人治疗,这些伤员伤口发炎后,也就是一个死。

看到这惨状,沈无叹了口气,看向祝诚:“看来又要麻烦你了。”

“什么?”

“去首城找君主,求他再派几个军医给我们。”

“首城?就是主城吧,这里不就是吗?”祝诚问道。

沈无又是叹气:“只有君主在的地方,才是首城。这里早就人去楼空,还谈什么城呢?”

祝诚听出她语中悲伤,安慰道:“身在乱世,就是如此。”

“这里以前很热闹的。”沈无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市,“哪怕是深夜,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后来战争来了,一把火,什么都没了。现在我耳边仍旧回荡着百姓的尖叫,和刀劈开血肉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两国战争是谁挑起,只知道和平了几百年的两国,突然开始争抢大泽水域。

而战争一旦开始,没有谁是胜利者。

夏国也好,擎国也罢,全部伤亡惨重、民不聊生。

“我不能抛下士兵独自离开,所以只有麻烦你了。”

沈无话锋一转,又回到刚刚的话题:“找到君主,带军医回来。”

她递给祝诚一块血玉:“见到君主,只需要把这个给他看,他就知道是我委托你去的。君主目前在渠城,你只需要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就能看到城市的牌匾。”

祝诚点头:“我一定会带医生回来。”

离开兵营,祝诚眉头紧皱。

似乎所有事都没有按照他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发生。他原本以为能老老实实呆在军营,学习武术变强,可现下事件横生,叫人措手不及。

他又想到了禁山上的那张字条。

都说禁山是危险的地方,可那人是怎么生活在山上的?

会不会山本身并不危险,危险的一直都是那人?

想到这,祝诚回头看了一眼禁山的方向。

与其自己等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反正他孤身一人穿到这乱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明白,死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更何况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平白无故受人胁迫,一股无名之火窜上来,祝诚脑中突然涌出一句话: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反正现在君主早跑了,谁能让他坐牢?

说不定这火能直接把人烧死;就算烧不死,把人逼出来也行,别在暗处躲着当孙子,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一场!

想到这,祝诚点燃火把,转身跑向禁山,毫不犹豫扔在草地上。

火势迅猛,没多久就点燃大树,不断满眼。

祝诚走在去渠城的路上,不断回头看。

禁山虽然离军营不远,但好歹隔着一条护城河,火势再大也不会波及城里,只是周边就要遭殃了。

祝诚边想,边隔着包裹摩挲沈无给他的血石。

从天亮走到天黑,祝诚总算是走到了一座还算有活人气息的小镇。

虽然这里也破败不堪,但好歹有人居住。大街上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们穿着粗布麻衣,每个都精瘦,就连小贩卖的都只是野菜叶子,和几条瘦鱼。

祝诚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东西,现在早就饥肠辘辘,随便找了一家铺子坐下,招呼小二过来。

“店家,有面吗?”

店小二跟听见什么荒唐事一样:“哪来的面呀?水稻小麦比金子还贵哩,小麦只供着君主吃,店里现在只有菜汤,客官你要吗?”

祝诚点头:“那就来一碗菜汤吧。”

总比没得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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