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业受伤未愈,只得随这一队女真人同去。一路之上,那黑汉对他倒也不再打骂。
这日晨曦初露,但见前方山坳里灰扑扑的营帐一座连着一座,战马嘶鸣,长刀闪动。
众女真人一片欢声,催马驰了过去。
离着尚有三四里,忽听号角震天,上百骑高举旗幡涌到近处,又向两边一分,将手中旗杆在地上一拄。旌旗上映霞光,便如两排金色的水浪。
赵子业心想:“这黑汉不知是女真人中的什么大官,竟有如此排场。”
黑汉在众人环卫之下直冲入营。自有人将赵子业带去一处偏帐休息。
这日下午,他缓了些气力,正盘算着如何脱身,一个书生模样的宋人踱进帐中,说道:“七王子传你过去。”将他带出帐子。
路上二人说起话来,赵子业才知那黑汉却是完颜阿骨打第七子完颜乌烈,剽悍勇猛,号称塔里江,为雷霆之意。
赵子业心中一动:“女真人骁勇,连辽军都抵敌不住,更遑论宋兵?我若能得此人为外援,举义旗于内,他发援兵于外,复位易如反掌。”顿时起了结交之意。
他随那书生来到一座牛皮大帐。帐内居中铺着一张虎皮,一人席地而坐,正是完颜乌烈。身前摆着一张书案,案上书籍堆得如小山一般。
那书生一进帐子便跪下来,一步一磕头。完颜乌烈手指赵子业,说了一串话。
书生通译道:“七王子见你又识字,又有些骨气,让你当他的先生,还不快磕头!”
赵子业寻思着倘若一上来便被他瞧低,只怕于今后大事多有不便。昂然说道:“向来只有徒弟给师父磕头,岂有师父给徒弟磕头的道理。”
完颜乌烈目视那书生,叫他翻译。书生不敢不译,当下照直译出。
完颜乌烈浓眉一拧,腾地站起,呜噜噜地说了几句。
书生脸色大变,不住地埋怨赵子业:“你把他惹恼了,他要你讲书给他听,要是讲得不好,就把咱俩活埋了。唉,我也受了你连累。”
赵子业踱到案边,见案上书籍混杂,既有孔孟之着,又有些话本、诗集,想来完颜乌烈不大懂汉字,见书便收入帐中。
他随手拿起一本《离骚》,说道:“这些靡靡之言,嗟叹兴亡,不瞧也罢。”将书夹在掌间,运力一揉,双手一分,掌心里片片碎纸,如大蝶般飘散开来。
完颜乌烈嘿嘿狞笑着说了一句。书生哆哆嗦嗦地通译道:“他说汉人的武功,打仗不顶用。”
赵子业又拿起一本《论语》:“孔孟之道,乃是治国良方,可惜不堪急用。”放在一边。
接着拿起薄薄的一本书:“先说这本《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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