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酒鬼长长地“咝……”了一声,跟着一个“好!”字脱口而出,众人哪见过这般阵势,越发坚信这酒鬼不是人,吓得剩下没几个闲客、敢继续留在现场。
莫师武也跟着叫了一个好,随即脸红了起来,颇不好意思。
那人好像根本没听见,移过第二坛如法炮制点滴不剩,就这样前后喝光近四十坛陈酿,酒鬼方才醉眼朦胧,望望店家、小二点点头,望望莫家兄弟,又点了点头,连说两声:
“不错!不错!很合某家口味。”
酒鬼似乎是自言自语,不知是赞人还是赞酒。
此刻,酒店早已没有任何客人,只有这四个人好似清醒却又愣愣地听着这酒鬼迷糊:“明天我还来,别忘了摆好……”
谁也不知道、他是跟谁说话,站起身扬长而去,踩着雪地咯吱咯吱响,似乎完全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果然第四天,这酒鬼又来此店喝酒,幸好昨日莫家兄弟关照过酒保,倘若那位大叔来此喝酒,尽管上好酒、上好菜,届时有本府的管家来结账。
有了这一句话,产生效果完全不同,酒家一大早就吩咐店小二在门口等候,生怕财神跑到别家送礼。
中午刚过,酒保伙计们便将酒鬼迎进店里,小二更是大爷长、大爷短道个不停,也不问他要吃什么,尽捡好的往上端,掌柜的更是眉花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前后虽然两种态度,但那酒鬼似乎并也不在意,偶尔喝一大口酒冷冷地望着酒保小二,再不就是爽上一大口菜,望着小二晃晃头,桌上酒坛一个挨着一个,少一个伙计立马就补一个。
临近申时左右,莫家兄弟也到了,恭恭敬敬坐在一旁,看着酒鬼喝酒,小二另外上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两兄弟时不时抓上一两粒,塞入口中慢嚼、并不做声,直到酉时将尽,酒鬼才喝完走开,如此这般喝半天酒走人,一个字、半句话都不多讲。
直到第九天酉时,酒鬼居然开口了:“你俩天天来陪老子喝酒,想怎么样?说吧!”
酒鬼说完瞪着眼,看着莫家兄弟,原来,酒鬼虽然喝了好几天酒,人却清醒得很,一点都不糊涂。
莫师文、莫师武兄弟脸一红,莫师武心道:老家伙居然敢称老子,我才是你老子,没老子付酒钱,你连马尿也没得喝,但他嘴上却不敢讲。
嗫嚅半晌吱唔道:“大叔前几天、赏了他一个嘴巴,我没看清……”
二少爷说着,一指身侧后五六尺远的店小二。
“哦?”酒鬼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哈哈大笑。
“你个没出息的家伙,这都看不清,老子再做一遍给你瞧瞧。”
莫家兄弟也没见酒鬼如何动弹,就听一声短促的清响迎面传来,离奇的就像真的有鬼,那是怎么回事,兄弟俩一时想不明白。
“哎呦喂!爷……小的没得罪您,您喝的酒吃的肉,哪一样小的都伺候的好好的,半点也没敢耽误……”小二哭丧着脸诉苦哀求,显然这样的赏赐他不想要。
“你得罪我儿了!”酒鬼一指莫师武说。
莫师武气得脸红到脖子根,小二扑通一声,跪在莫家兄弟跟前:“哎哟,莫大少爷莫二少爷,您饶了小的吧!”
伙计连声请求并磕了三四个头,待到还要再磕,莫师文嫌烦忙挥挥手道:“起来起来!到一边去……”
伸手掏出一锭碎银,扔在旁边的空桌上,小二一把拿过银子,作势在脸下巴摸摸揉揉,破涕为笑支吾着走开。
“大叔,能教教我么?”
莫师武红着脸、硬着头皮说出真实想法,心道等老子学会了这招,再教训你这个老家伙。
“学打人,好!有出息,老子就喜欢这样的人,不过,要看看你有没有胆子学。”
“大叔!我有胆子……”
“我也有!”
“什么胆子?说出来、让老子听听……”
“牛员外家的傻小子,都二十出头了,狂妄不听话,给我们打断了腿骨,他居然敢跟我们争抢海东青?”
“这都是什么屁事!杀过人吗?”哪知,酒鬼根本就不把这当回事,且直截了当继续深问。
“啊!”兄弟俩听闻一怔一愣,惊慌得低下了显摆的头颅。
这杀人一事,他俩十三四岁的半大毛孩、还真不敢做,可是转头一想,若真说自己没有胆子,这老家伙就不肯教了。
还是老大聪明,眼珠忽溜一闪、对酒鬼说道:“在后山,我们杀过野猪……”
大少爷说了一半、就不明不白地停了下来,兄弟俩不由脸红起来。
现在想起,兄弟俩当时只是刺伤了野猪,可是野猪随即挺着长牙、向两人追来,俩兄弟根本招架不住,跑都来不及,为此差点丢命。
幸好,管家带领四五个家丁,拿着柴刀、铁棒等家伙,才将野猪吓跑,现在想想,兄弟俩还有些后怕。
“亏你说的出口,只有蠢材、才会说自己杀过猪。”
“可那不是自家养的猪,大叔!”老二莫师武似乎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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