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凌儿将红纸再次折叠成纸鹤,并摆在桌面正中凝望有时,眼圈红红泪水盈眶,随即将数十只白色纸鹤、集中摆放在地面。
凌儿伸出右手、缓慢地紧贴着旋转拂过,一圈、两圈……凌丫头念念有词,那是儿时的歌谣,那是深切祈盼,那是遥远的祝福!
一声声、渗透每一个纸鹤未来世界,顿时、几缕青烟,在凌丫头手指间飘起,洁白的纸鹤、在凌儿眼前,渐渐化成一堆灰烬。
就听凌丫头口中默念:
“少爷!你等着……待我完成师父和长辈的嘱托,到时一定还来服侍你,你可不能……忘记……当年的凌……丫头……”
凌丫头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一滴一滴溅落在灰堆中,凌儿勉强掩泣、躬身摇晃拜了拜,便伤心不已、匆忙迈步出门。
刚跨出门口,丫头犹豫停顿一下,稍微回首衣袖轻挥,只见灰烬尽数腾起散开,化作徐徐飘落的满屋灰尘,不!那是满屋翩跹的白鹤,一个个争相展翅飞出屋门……。
凌儿久久凝视、不舍移步,一副满目眷恋和怜惜的神情,仿佛看见、这许许多多洁白的纸鹤尽数飞起,追随着小少爷直到天涯海角,时时围绕他翩翩起舞、引吭高歌。
凌波在细雨中、离开记忆中的故乡,此后纵马寻行于韩魏、齐鲁,至八月底又北上燕赵之地,均一无所获,九月初由云州沿S形辗转寻觅,直到北海之外、方才中止了继续北寻。
目睹极光闪耀、烟霞乱舞,朔风凛冽中凌儿感悟良久,荒凉苦寒之地,虽然一派壮美,却也是一派孤寂,没有超凡脱俗的心性,无论何人任他武功多高、修为多深,只怕难以长久留住。
斯人侧马抚箫,倾情巡行于冰雪皑皑的天地间,一曲《逍遥游》回荡鲲鹏起点,内功洋溢声询百里。
“师叔!师父和太师父让我来请你,倩姨她们也好想你啊……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我吹的对么?”
在一望无垠的寒冰冷雪、空天寂地之间,凌丫头不时轻轻呼唤,稍停功心合一凝神谛听,唯四野一片惊风乱鸣。在目送最后的霞光紫气琉璃消退,凌儿不免持箫惆怅若有所思,隐隐眸中微湿欲语又止。
凌儿当即信马由缰,收目天之尽头,止不住泪洒寒风、心绪难平,若是当真找不到无尘师叔,不知该怎么面对昆仑山的前辈,如何回复倩姨、萍姨乃至师父太师父,凌波眼泛泪花悲悯浅吟:
纵马问天涯,箫寒北海霞。
相思千万里,风雪泪迷家。
凌儿茫无头绪追寻到深夜,其间与师姐灵犀相通,闻小师妹走失大惊急返,昼夜疾驰踏遍苦寒,过黄龙府直下南京时,路途狂风暴雪不止,然凌儿却惊闻旷野外,刀剑激越吼叫连天、杀声起伏不绝。
凌丫头稍近发现,雪地上死者两人各自西东,其中十多人穿着一致,与死者像是同伙,手持各式兵刃冒顶风雪,与另外两人鏊战。
这两人年岁相近、打扮殊异,一人使刀,身着乳白色披风,另一人手拿铁杆银样梭钩枪,虽如同身穿灰白蓑衣,却是浑身上下多有血色,看来已经受伤不轻,但其人丝毫无退缩和躲避的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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