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郎中来了!涂郎中来了!快让郎中给阿妹看看。”

一个焦急万分又不失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从屋子外面响起:“涂郎中,这边走,我阿妹就在里面。”

先进来的是一个浅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大约五十来岁,身材瘦高,因为被催得太急,速度太快,步伐有些忙乱,气喘吁吁,进门时差点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紧跟着进来的是身着蓝底小白花上衣,深蓝色裤子的小姑娘,也就十岁出头岁左右。

“咦,太好了,大妹妹醒了。娘……”

刘氏一眼瞪过去,小姑娘立马止住了话。

她赶紧上前,把手里帮忙提着的药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刘氏赶紧站起来,把自己坐着的凳子让出来,还用手帕擦了擦。

“涂郎中,快坐!麻烦你帮我看看小女的伤。”

涂郎中粗略看了一眼,按照惯例先问:“怎么伤的?”

“……”刘氏欲言又止。

涂郎中看在眼里,知道对方不方便说也就不强求,对就是摇摇手才开口问靠在床头的小姑娘。

“头疼吗?”

许蔷薇点点头。

“头晕吗?”

许蔷薇继续点点头。

涂郎中先是让她张口伸出舌头,看了舌质和舌苔,又让她伸出右手,把自己三根指头放在她手腕处,闭上了眼睛。

许蔷薇感受着他的三个指头在她的寸关尺处像弹琴似的,一上一下,此轻彼重。

诊了好一会儿,涂郎中收回手指,这回换左手,时间稍微久了一些。

“郎中,很严重吗?”

刘氏本来不想打断涂郎中,但是她太担心了。

“还好,伤口是大了一些,所幸不是很深,我开几副止血散淤的药散先用着。”

“不过,会留疤。”

涂郎中的话给了刘氏一个晴天霹雳,霎时雷鸣闪电。

姑娘额头上有个疤痕,这么大一个疤,以后可不敢说亲,她二闺女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呢?

“好好养着,慢慢会变淡。”涂郎中不忍心看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安慰似的说。

刘氏确实稍微安心了一点,哪怕是变淡一点,也好,起码乍一看,不那么吓人。

千万不得像娘家村子里大明叔家的大女儿花花,七八岁时跟着大哥上山去摘野果,滚下山坡时,脸颊被划伤了,留了一道长疤,哪里还有人敢跟他们家说亲?

不对,没人去他家提亲不仅仅是脸上有疤,而是后脑勺磕着了石头,

从那时起,那就一直是八九岁时的孩子样。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女儿的伤,总觉得有些严重,有点像花花那时的伤口,再看看,感觉不只是有点像,而是很像,都一样流了很多很多血……

“郎中,麻烦您给看看,我家月月脑子……”刘氏犹豫不决,纠结了一会还是问:“……脑子有没有坏?”

涂郎中摇了摇头说:“这个伤看起来不太可能,不过确实有出现过头部受伤后,忘记了一些事情或者连家人都不认识的案例,还有严重的,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许蔷薇好像趁机说:我脑子撞坏了,我失忆了。

可是她自己也清楚,哪有那么容易失忆?郎中还在这里,她只要一开口立马就引起郎中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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