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昱说完匆匆进了房间,并将门给关上,生怕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因他转身的动作在长发中冒出的猫耳朵还抖动了一下,尾巴晃动的幅度更大了些。

太可爱了。

沈不秋感觉自己要被萌出鼻血了。

他将鼻子给捂住,闷闷的回答了声,“不害怕。”

“哥哥什么样我都不害怕。”

怀昱听着却有些羞耻,这个时候不秋居然还叫他哥哥。

他现在就是一个妖怪啊。

沈不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早餐?”

“刚刚见你睡着没有叫醒你,如今都快冷了。”

怀昱看着桌上的早餐,有些不自然的走了过来。

“好,待我去洗漱一番。”

“好。”

怀昱进了浴室。

而沈不秋则是将椅子拉开了些,方便怀昱坐下。

等怀昱坐上时,木质的椅子上还带着一层温度,透过薄薄的裤子布料传来,给怀昱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沈不秋将塑料包装给打开,又将盖子掀开,勺子递到怀昱手上。

“有想吃的什么吗,我去给你买。”

怀昱握着勺子摇摇头,“没有,不用买什么。”

坐着时尾巴因焦虑和不安而开始摆动,沈不秋看着却眸色一暗。

好想将小猫的尾巴给抓住。

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轻声安慰:“没事的,不用太担心。”

说着在怀昱的头上揉了揉,但刻意避开了那两只竖立着的猫耳朵。

怀昱因他的抚摸猫耳朵轻轻动了动,然后无力耷拉下来。

“若是一直变不回去怎么办?”

沈不秋将怀昱落在胸前的头发拢到背后。

“那就先不要出门,总会变回来的。”

怀昱将头往后仰了仰,但耳朵还是耷拉着。

“我还准备下周送不秋去上课呢。”

不秋没有父母,他现在既然已被不秋认作哥哥,那他理应要适当弥补一下沈不秋缺失的亲情。

沈不秋摸着怀昱的头,缓声道:

“哥哥,我已经长大,不是小孩子了。”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期盼有人接送他的小孩子了。

他妈很少去他的学校,只在被叫老师的时候会来一趟。

当然,被叫来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妈妈黎轻羽的神志大多数时间是清醒的,待人接物上大多数时间是正常的,只在别人说起她的丈夫和沈不秋的亲生父亲时会突然发飙,神志开始癫狂。

就像在家里对待沈不秋时一样癫狂。

那时候他还不住在这里,而是和黎轻羽一起住在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那是他爸爸留下来的。

黎轻羽的母爱时有时无,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她有时会充满柔情给沈不秋做饭,但有时又会举着菜刀冲出来四处找寻沈不秋的身影。

她会声音细腻柔和给沈不秋照着书讲童话故事,她最喜欢讲的就是那篇灰姑娘。

她说她自己是灰姑娘辛德瑞拉,受尽谩骂折辱最后都会因那双遗落的水晶鞋而嫁给王子。

她说沈不秋就是她的水晶鞋。

能让她脱离痛苦走向幸福。

她反反复复不厌其烦讲着这个故事,讲着讲着就会将沈不秋拽过来然后猛扇他耳光,念叨着为什么沈不秋这么没用。

后来,她说沈不秋就是她的破草鞋。

磨破了她的脚,让她流了血,让她低人一等。

有时她也会扇自己,将自己扇得鼻青脸肿,辱骂着自己就是个丧门星,没爸没妈,还克死了对自己好的丈夫。

她怨毒的怪着自己,怪自己看不清男人伪善的面目,怪自己太下贱,怪自己怀上了沈不秋。

她有时也会给沈不秋擦药,边擦药边哭边和沈不秋说对不起,然后哭着哭着又突然发疯去打沈不秋。

母子俩总是遍体鳞伤。

后来那个名叫黎轻羽的灰姑娘终于丢掉了她那双破草鞋,因为他磨脚又让她难受。

-

沈不秋的母亲,名叫黎轻羽。

那辆飞驰而来的豪车撞上来时,她真似没有重量的羽毛一样,飞出去很远,很轻很轻。

但轻飘飘的羽毛最后砸落在地上时,却很重很重。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羽毛,很红很红。

刺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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