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也上前去劝杨秋萍:“小姐,别喝了,再喝就醉了,夫人知道是要生气的。”
杨秋萍猛挥下胳膊,说:“别管我,我今天就想喝醉!”小兰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二人都已经有些醉意,一个说喝,今天不醉不休,另一个说对,不醉不归。她们一杯接一杯,喝得越发起劲,一壶酒很快见了底,二人也醉倒了。
“看这事弄的?”小兰说,接着换种语气:“木少侠,如月姑娘,你们把青青姑娘送回房间吧,小姐由我们三个来照顾。”
“好。”他说。他和如月过去扶起妹妹,腊梅和桂儿扶起杨秋萍,他们走向门口,她们向屏风走去……
月亮已经出来了,皎洁的月光遍洒大地,照得院里亮堂堂的。
妹妹醉得确实厉害,尽管他和如月搂着她的腰,但她的身体仍总是往下滑,一路上折腾几次,费了好大劲才把她送回房间。
月光随着他们进了屋子,地面上银白一片,他和如月把妹妹扶到床上,他刚松开胳膊,妹妹便一头栽倒下去。
如月帮她脱了鞋,走到桌前点亮灯,这时,妹妹突然说起醉话来:为什么不要,一百两银子有什么不好,她边说边扯胸前衣裳。
如月朝妹妹望一眼,不禁笑了笑说:“云哥哥,看,青姐姐还惦记那一百两银子呢。”说着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了。
他没有接话,望如月看一会,发现她的脸颊越发红了,问:“如月,你没事吧?”
“没事云哥哥,就是头有点晕。”如月说,拍了拍头,随后斜乜着他:“云哥哥,折腾一天想来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青姐姐由我来照顾。”
“好,那你也早点睡。”他说,转身走了出去。
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进来,东边的墙壁闪着光,桌上油灯不停地闪动火苗,仿佛要与外面月光争辉似的。他盯着火苗看一会,渐渐陷入沉思:
唉,今天怎么又遇到了杨秋萍?他想,这到底怎么回事?原本想着今天能甩掉她,谁知却事与愿违,难道他们之间当真有缘分?
她对他确实有意思,这再明白不过了:路上的点心、她的闺房、以及她的眼神无一不在向他示好。随之又想到她嘴角那抹舒心的微笑:
那是在她家厅堂里,当她父亲有意让他留下来做官时。说到做官,他当时确实愣了一下,说得突然是一方面原因,另外还有个原因,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做官并不是完全没有兴趣。
不过后来想到父亲曾说:当官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不仅本身要有能力,而且还要会察言观色、能说会道。虽然他个人认为能力更重要,但后两者的重要性已经成为官场共识。
又说他笨嘴拙舌的不适合做官,还是像他爷爷那样做个惩恶扬善的大侠吧。
接着又想到他们这次出来是下山历练的,怎么能在这里做官呢?遂打消了那个念头。不过话说回来,他心里虽想明白了,但却不知如何拒绝,可见他口才确实差劲。
幸好那时如月问他一声,他正好可以借此顺坡下驴。他知道杨秋萍生气并不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而是因为他拒绝留下来。
由银子又想到妹妹和如月因此而起的争执。他认为如月做得对,做人不能忘记初心,更不能被眼前诱惑迷失自己。
他当时没说是怕妹妹生气,可妹妹还是生气了,不错,这正是妹妹今天晚上喝醉酒的原因。
提起酒来,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忧虑:若妹妹明天早上起不来怎么办?那样岂不是要误事?
说不定他们还要在郡府里待一天,他可是官府捉拿的凶犯,住在官府里怎能不提心吊胆?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下午杨大人的话已经让他心惊肉跳。
不会吧?不会吧?他想,这时火苗猛地跳一下,他回过神来,只见房间被灯光照得黄澄澄一片,窗外月光只剩了一线。
看我?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他坐起来拍拍脑袋,下床吹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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