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戛然而止,我腾一下坐起来,惊骇望着老道。

老妈的脸色也浑然煞白。

老道依旧不慌不慢的说:“你出生后四时必死,这话是我留下的,可你却没死”。

“本来见到你,我不敢相信”

“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

“阴婚契,阎王帖,婚前鬼护人,婚后鬼杀人”

这次老道看向我妈:“没想到老先生还会阴阳玄术,以阴婚契续命,大胆到令人胆寒”

“我万万没想到早已失传的大禁忌之术阴婚契会在这一个山沟沟里再现”

“世上还真有人能做阴婚契之术”。

“道长你说的我儿今夜死劫是咋回事啊?”,老妈急的满头大汗,

她可听不懂什么阴婚,什么阴阳玄术

她只在乎自家儿子的命,先前听到儿子死劫是今夜差点没给她吓晕过去。

老道神色竟有丝敬畏:“准确的说,你儿的死劫是昨夜”

“黑气蒙面,煞气聚眉,阳火微弱乃为死相”

“昨夜被你家那位老先生掺和一下,死劫未成,以至于死相移到了今夜”。

他望着我直言道:“今夜十点到凌晨一点是你的死劫,那东西会再来取你的命”。

“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生日,你也等不到”。

老妈闻言脑袋一阵发晕,她颤抖着手冲出屋外

对着空旷的院子就破口大骂,各种脏话频出。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骂,有什么都冲着她来......

我默默不语只感心酸,骂鬼只是个乡间传闻,

有些老人擅长这一套,但管不管用就未知了。

况且那东西在院子里吗?

会被骂走吗?

从怀上儿子到难产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到头来还是性命垂危。

老妈气得胸膛接连起伏,

回屋后一把给白衣道人跪下

“道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

“一定要救他,祖上的错不该他承担,祸不及子孙啊”。

老道连忙扶住老妈:

“大妹子你这是干嘛,百姓有难老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先起来再说”。

等老妈坐正后,老道开始说起应对之法:

“天意如此,你出生那日老道来此”

“今日.你死劫老道又碰上,天意安排啊”

“阴婚契之术我在古籍上见过,解法我不会,至于老先生所说的青龙寺我倒是听说过”

“就在钧城外的王帽山上,行里有人说青龙寺里的和尚神通广大,佛法深不可测”

“老先生让你去青龙寺,想必里面必然有解阴婚契的法门”。

“那东西今天晚上会来,你马上就走!”

我面露苦涩:“道长你都说我一脸死相,面临死劫了,难道我走了,她就不会杀我了吗?”

“昨天没成,今夜又来.......”

“这娶得的哪里是媳妇,简直是要命的怨鬼”。

老道眼瞳流露出一丝凌厉:“你大胆地走,今晚让我会会她!”

“今夜我会做法诈她,你赶紧去青龙寺”。

“等到她发现也晚了”。

我错愕:“现在就走?”

“现在!”。

老道和老妈一通气,老妈也没啥顾虑了

给我收拾几件衣服塞些些钱就把我送出了家门。

老道说,要是我今夜我不走,

到时候全家要给我陪葬。

老妈眼角含泪,很是不舍,但这是唯一方法。

我让老妈不要担心,老道说了这一次万无一失。

走时带走了爷爷床底下的木盒。

木盒上被一把锁给锁住了,之前有尝试锯子,锤子但都没用。

只好先带走。

我走后,家里只剩我妈和我姐还有那个白衣老道。

白衣老道在院子里掐着手指来回踱步

姐姐觉得眼晕,困惑道:“道长你有把握吗?”。

老道沉着脸:“我给算了一卦,但我算不出今夜那东西”

“那东西不简单”

“姑娘你快去找几个老公鸡,还有黄纸,一副棺材”。

姐姐大叫:“棺材?公鸡和黄纸倒是简单,可棺材我去哪里找?”。

老道恍若未闻,继续说:“棺材大小必须与你弟弟的体型差不多,还必须是今年新做的”。

“错一点,你弟弟就危险了。”

姐姐咬了咬牙:“知道了,我就算去抢,我也要找来一副!”。

老道转头又对老妈说道:“大妹子,麻烦你去找来你儿子常穿的衣服”

“他床上褥子里的棉花与他的一双鞋子”。

老妈连声应道:“好好”。

等到两人都走后,老道面色缓和一些。

家里的水都是从村里的水井里挑来的,平时存在院子里的大缸里。

老道走到大缸边,拿起瓢想喝口水。

瓢刚到嘴巴,余光看了眼缸里,神色骤然惊恐。

哐当!

瓢脱离地上,老道一把趴到缸边仔细看。

自己的脸上晕染一团散不去的黑色,煞气汇聚眉心.....

这是死相..........

.............

我坐在前往钧城的汽车上望着飞速掠过的景象,

纵然身边一片呼噜声,可我却没半点睡意

走时白衣道长给了我两个保命忠告

“天黑不要出门,不要赶路,一定要找个地方待到天亮”

“十四号晚上之前一定要进青龙寺”。

我看了下手机,今天是十二,离十四还有两天。

幸好钧城离的不远,天黑前就能进到城里,到时候找个旅店住进去应该就安全了。

也不知道长在家里布置的如何,能不能骗住那个东西?

到了钧城已经是下午六点,我看了下时间还早。

既然住旅店倒不如住一个离王帽山近一些的,到时候找王帽山也方便一点。

郡城的吴聊镇倒是离王帽山挺近的,从郡城的中心汽车站到吴聊镇需要经过四站。

也就是两块钱的问题。

我提着屎黄色尿素袋子行李在这城里行走,

郡城本就是一个小县城,经济倒退的厉害,年轻些的人都外出打工。

就剩一些老人与留守儿童,一路上我也见没几个路人。

公交站牌离得倒不远,走几分钟就能到。

忽然一声唉痛声拉住了我的脚步,

闻声看去是一花衣老太太倒在了马路牙子边上,

手上有血八成是擦破了皮。

拐棍都甩了有几米。

路过的一两个行人宛若未见一样,笔直走过去。

我对此无奈叹气,这年头家里没点钱谁敢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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