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遥……是谁啊?”
白芷气不打一处来,“黑虎!黑虎行了吧!去跟他说我腿断了!身受重伤,要死了!”
她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就坐那大坑里等,她就不信卓遥不来找她。
果然,没过一会儿,又从上面投下一根绳子,那人就是不探头,还变了个声,“快上来!”
“腿断了!动不了!”白芷这一声倒是喊得中气十足。
卓遥无奈,这时才跳进了坑里,眉头紧皱,“真……断了?也不高啊……”
白芷抓了一捧土就朝他扔去,“你当我是你啊,我身娇体弱,腿还短,那么高的坑,没摔死都算好的!”
白芷一边骂着,卓遥一边脱了鞋袜给她检查,使劲戳了几下,转了几下脚踝,“这也没断,应该就是扭着了。”
“神经!”
卓遥把白芷抱回了寨子,把她安排在了他的房间,那是寨子最好的房间了,阿谷的虽然也不差,但是阿谷房间床小,种满了绿植,甚至还养了蜥蜴。
安顿下来后,卓遥嘱咐了几个阿婆照顾她,趁着人不注意,他又想抽身离去。
白芷眼疾手快地逮住他的衣角,“跑什么啊,我有那么可怕?”
卓遥只好乖乖坐下,并不是她可怕,只是他总是不知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房间里终于只剩他们两人了,白芷问他,“你怎么不回辰京,就那么喜欢当土匪?”
卓遥想说什么,却在话出口的时候又咽了回去,“还行,这里比辰京自在。”
“你……该不会是就为了躲我,才跑那么远的?”
卓遥看了白芷一眼,才道,“就是自在啊,没那么多原因。”
“那我请你回去,你回不回?”白芷问道。
“……”卓遥表情变得有些为难,“你若真的需要我,我会回去。”
“行吧,我不管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一声不响地偷走阿谷!我忍不了你!每次都担惊受怕,怕她被人拐走了!”白芷抱怨道。
“我不是留了书信嘛……”
“留了书信我也担心啊!她还那么小……”
“那我下次不了……但酷暑和寒冬,还是在这边舒服一点。”
“哦……阿谷喜欢当然没事……”
二人可算留下来好好叙旧了,都是些闲话家常的,白芷不知他跑那么远的原因,却还是读出他对自己的恐惧。
他说,他现在身边只有阿谷,他怕自己不喜欢他这个当爹的,不让他再见阿谷了。
白芷真是被他乐掉了大牙,“怎么会呢,阿谷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吗?”
阿谷也是个神奇的孩子,从小就乐呵呵的,不认人,谁抱她都行。
起初白芷还以为她只是爱笑,长大了才知道她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像是一直在傻乐。
白芷测试过好几次,她不精算术,但也不是教不会的程度,记性也属于正常。
有那么一次,她在街上走丢了,白芷找了她整整一夜,却发现她爬上树看小鸟,就趴树干上睡着了。
白芷看她在树上,吓得魂都飞走了,阿谷被吵醒,却还笑呵呵地朝她招手,“娘亲快来看!小鸟生了好几个蛋!”
白芷把她带回家后,问她不怕吗?
她还是笑得傻傻的,“不怕啊,小鸟都不怕,我也不怕!”
被人拐走也傻乐,还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怕,他们要打我我就跑,要是跑不了,爹爹和娘亲一定会来救我的嘛!”
也是很多年以后,白芷才明白了,她不是傻,她是真的不怕,始终秉持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被抓了再说,被打了再说,挨饿了再说。
哪怕吃过一次的亏,她还是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从不惧怕,从不担忧,乐观过了头。
性子还是像极了卓遥,卓遥也从不担忧些有的没的。
就怕哪一日,会突然遇到过不去的坎。
白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孩子就长成了这样,无忧无虑,也挺好,实在不必矫枉过正。
白芷在那寨子里待了许多天,偶尔过过这清闲的日子,实在是惬意。
阿谷每天都拉着白芷去看她一屋子的爬宠,乐呵呵地跟白芷讲,“娘亲,靖靖又和穗岁打架了!”
靖靖和穗岁是阿谷给宠物起的名字,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除此之外,还有小老虎,小花花这样的名字。
每天她都会带着她的爬宠队伍爬过那枯木搭成的桥,然后放进自己的小房间里。
一整间屋子,全是小女孩对这世界的喜爱。
直到走的那一日,卓遥牵马相送,走过了长长的山道,他背着白芷,淌过了浅浅的河湾。
他们在山口告别。
卓遥有些不舍,还是伸手抱了抱白芷,在她背上轻拍。
白芷笑着对卓遥说,“你有空也来看看我啊!我总会担心你是不是死在哪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嗯,好。”
“那过年你回来吗?听说翎姐姐今年也会回来!”
“回来。”卓遥声音有些哑。
“上次齐聚,还是肖扬去世……我希望我们相聚,不要总是因为丧事。”
“这次我一定回来……”
卓遥咬着牙,认真的保证。
*
五年以后。
西域几个小国爆发了一场争斗,一直潜藏在西域的卓遥,迅速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西凉。
从此,为辰国打开了西边的大门。
往后的二十年,辰国迅猛发展,安定强大,国泰民安。
迎来了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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