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孟瑛都会早早地来到落禅院,一起用早膳,然后商量细则。

疲累之时,孟瑛一定会为白芷准备好点心,然后带她出去转转。

每天夜晚,白芷躺在床上都会想起孟瑛那浅浅的微笑,可是想着想着,总会一阵心慌。因为白芷觉得,孟瑛对她的好,是空洞的好,就像是浮云,伸手去抓,就会化作迷雾消散。

几天后,白芷召集了王府的所有下人,宣读了他与孟瑛制定的新规则。

底下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眼睛都像要把白芷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凭什么赶我们走啊?我们在王府几十年了,王爷都没说话,你凭什么?”一五大三粗的小厮朝白芷怒吼。

对方气势十足,白芷还真有点慌,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院墙,肖扬在那儿躺着,心中一下就踏实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我说的是,愿意走的走,我付你们银钱二百两。不愿意走的可以留下,但是要遵守王府的新规矩。”

“你那什么破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定规矩了?”这次喊话的是刘二,把梨花踹下水的那个人。

“规矩我刚才已经念过了,总的来说,就是能者多得!王府不养蛀虫!”

刘二听完,捞起袖子就两步上前,气势十足,“你说谁是蛀虫?”

白芷也不甘示弱,也捞起袖子,挺起胸膛,朝前走了两步,面上带了几分挑衅的微笑,“说的就是你!一个月领十两银钱,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你都沾。你一个喂马的,一年王府死了五匹马,所有马蹄不修,马身体污臭不堪。这就是你对待差事的态度?白拿银钱不说,还要偷偷变卖王府的家产,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

白芷说完,还瞟了一眼旁的刘管家,刘管家好似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揣着手闭目养神。

刘二被这话呛的哑口无言,急急道:“王府死马……那是因为病疫,与我照料有何关?”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病疫若是早些治疗,完全可以救得回来!而你却整日烂醉,耽误了最佳时辰。不怪你怪谁?”

“你……你……”刘二气急败坏,一巴掌就想呼上去。

手刚抬到最高处,就被一颗不知从哪儿来的石子打偏。刘二痛得惊呼一声,朝四周怒吼,“谁啊!他妈的,谁啊!”

肖扬嗖的一下就闪到了刘二面前,“吼什么?你爷爷我打的,怎么了?”

刘二看着面前,足足高了他一个头的肖扬,含在嘴里的话被强行吞了下去,“肖……侍卫。”

肖扬勾嘴一笑,锵的一声拔剑出鞘,“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若不是王爷吩咐了不要过于插手,否则没有办法让王妃立威,肖扬真想一刀就砍上去,哪儿还能让这群人在这逼逼赖赖。心中郁闷地飞到了房顶,只甩下一个极具威胁的眼神,震得周围的人不敢言语。

白芷这才松了一口气,要真动起手来,现在可能脸都被打歪了。

她转身面向着刘管家,问道:“刘管家,你呢?要走还是留?”

刘管家将手拢在袖中,缓缓睁眼,眼神凌厉,“王妃,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王爷还是个奶娃的时候就我在带,我陪了王爷一辈子。你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王妃,过两年王爷就会把你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只要对方不动手打人,任他说什么,白芷都不会退避三分。可这句话,倒是一刀捅进了要害。

是啊,虽说王爷愿意让她折腾,可是王爷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说了,最多两年,就会送她离开。那她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管理他的王府,整治跟随他多年的人呢?

一个虚假的王妃,凭什么呢?

白芷僵在了原地,出神地望着面前一张张憎恶着她的面孔,一颗心不安地跳动着。

刘管家却没有放过她,继续咄咄逼人,“你了解王爷什么?你知道他为何幽居远尘居闭门不出?还是你知道他为何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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