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依刚才是气头上,赶了他一次,见他没走,也就不再赶了。

她也渐渐地冷静下来,心头划过一阵茫然和失落,手扶着母亲的墓碑,眼泪渐渐地流了下来。好一会儿,刘云依无力地又跪了下去,对着墓碑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找不到他,我没能把他找出来,你又要受苦了,你要坚持住,我一定能够找到他的。”

阮子城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就着手电筒的光,看着她虔诚懊悔的祈祷,梨花带雨的神情,心头也涌起一份无力的感动。恍惚间,他似乎看见刘母的墓碑上的字,蓝光又闪了一下。

阮子城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次定睛看过去,突然发现,刘母的墓碑后方,在坟墓的草堆之中,居然闪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正在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刘云依。这副情景,在这个黑夜里,真的是非常的诡异,非常的恐怖,也非常的令人意外。

阮子城双腿一蹬,一下子跃过刘云依的头部,直接踩在了她母亲的墓碑上,一脚就向那双眼睛踢了过去。

黑夜里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这双眼睛的主人,显然也被阮子城吓住了,跳跃着“呜”的叫了一声想要逃开。

可是它的速度怎么可能和现在的阮子城相比。身手敏捷加上灰白色数字给的基础力量,阮子城的速度快得就像闪电一样,一脚过去,力大气沉。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一只四脚动物,像被汽车撞了一般爆开飞了出去。

刘云依被他这么勇猛的动作吓住了,好一会儿才惊叫一声“啊”。急急地拿着手电筒照了过来。阮子城也掏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向刚才他踢着的东西照过去,却是一只身上长满了黄色毛发的像狗又像狐狸的动物。在他又惊又急的脚力下,被一脚踢爆了脑袋,早已没有了气息,画面血腥至极。

刘云依似乎认识这只动物,轻轻地惊呼一声,跑到这只动物的身边,一点也不害怕地用手电筒照着它的躯体,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望向黑暗中的阮子城,用惊颤的语气问道:“你刚才踢死了它?”

阮子城点了点头,有点担心地问她:“不会是保护动物吧,它从碑后面露出一双蓝眼睛,还盯着你看,怪吓人的。”

刘云依用手电筒照在他的身上,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也不回答阮子城的问题,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说道:“把这狗东西抬回去,有用的。”

阮子城感觉她的态度莫名其妙地变好了很多,好像在这一瞬间,刘云依突然又恢复到之前和自己的状态,没那么生气了似的。

但是阮子城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感觉对不对,用手机照着,有点嫌弃地将那只动物提起一条腿拖了过来,至于掉落四周的脑袋和碎肉,他就不要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刘云依拿着手电筒,又走到了自己母亲的墓碑前面,这次她的动作有点怪,用手电筒直直地照着墓碑上的字,一个个仔细查看。看完之后,似有所觉一般,又看了一下阮子城,然后对他说:“你等我一下。”

这语气,就好像刚才两个人的争执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子城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刘云依又在搞什么。却见她说完这句话以后,盘腿坐到了地上,又摆着那个所谓的修炼姿势,也没见有什么动作,更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就这么静静的盘腿坐了十来分钟,她又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然后在阮子城的眼神注视下,刘云依渐渐变回那种纯纯高中生的模样,甜甜地对着阮子城笑了一下,语气也很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去吧。”声音中,似乎还有一点点妩媚。和刘云依认识一个月了,她这种语气,阮子城从未听见过。

往回走的时候,刘云依仍然走在前面,一直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想些什么。阮子城拖着那只死狗样的动物,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总觉得自己上下不是人,想做个好人没做成,想要把刘云依叫醒也没成。现在捅破了两人之间这层窗户纸,就更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她了。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回到了刘云依的别墅里。李婉婉显然没有刘云依想象得那么笨,早就醒了过来。所以别墅里的灯光都是亮着的,门也一推就开,她更是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见到刘云依和阮子城先后进来,她立即嚷嚷起来:“小姨,你要去打野仗也要告诉我一声啊,害我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

刘云依毕竟是成年人,所谓的打野仗还是听得懂的。脸色一红,回头看了一眼阮子城,才笑骂着她:“你在大学都学了些什么,胡言乱语的。”

李婉婉自然知道刘云依并不是这样的人,她俩年龄相差不大,平时也玩得来,刘云依会不会做什么出格事,她还是心里有数的。正想再开玩笑,却突然看见阮子城手里拖着的那只死狗一样的动物,被它没头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嘴里惊讶的问道:“阮子城,你抬什么东西进来了,好臭。”说是这样说,她却反而很快的跑到阮子城身边,低头去看那只动物。

阮子城也不知道刘云依拿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他没有什么心情向李婉婉解释,就问刘云依道:“这东西放哪里?”然后按照刘云依的回答将那只动物扔进了别墅的厨房里。

洗过手,走出来时,刘云依和李婉婉在客厅一侧站着,刘云依正在解说怎么得到这只动物的过程,见阮子城走过来,刘云依对着他甜甜地笑了笑,很温柔地说道:“子城,你先去洗澡吧,地上的血我来处理好了。”

阮子城对她的态度完全迷糊了,按理说,自己和她摊了牌,她也发了脾气,不是应该从此绝交了吗?这是要做什么呢?

但是有李婉婉在旁边,他也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些什么,何况他的脚上沾了很多那只动物的血,腥臭味很浓,也确实需要马上去洗澡。“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着,上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种老式别墅,尽管重新装修过,但是隔音能力并不强,阮子城睡到床上的时候,还是能听见刘云依和李婉婉在楼下面说话忙碌,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才听到她们上楼休息的脚步声,整个别墅渐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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