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桂花嫂看着缺了一半门板的大门,再看到少了被褥的床架,真是整个人都气死了。

她一拳捶在狗剩身上,气急败坏地道:“都怪你,家里没男人,害我们就这样让人欺负。”

桂花嫂往日总是扮演着温柔贤妻的模样,今天下午找到狗剩算账时,她将压抑多年的怒气全撒了出来,狗剩算是真正领教到桂花嫂的泼辣劲。

如今两人撕破脸,桂花嫂的脾气便不再藏着掖着,一开腔,就是火力十足。

狗剩没有和她计较,任由她发着脾气。

拿着火把找了一圈,狗剩最后在柴房的稻草堆里,找到了他儿子小石头。

桂花嫂一看到儿子,立刻全身摸了一遍,口中不停问道:“儿子,娘不在,他们怎么欺负你的?别怕,你爹回来了,告诉你爹,他会给你做主。再不行,娘去找你舅舅们来。”

“你疯了,胡说些什么?”狗剩毫不容情地呵斥着,“小石头在家就好,今晚你们早点睡,不要守岁了。”

见自己的男人不站在自己一边,桂花嫂声音又尖锐起来:“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孬种,连替儿子出头都不敢,只会找婆娘孩子耍威风。”

狗剩被缠得不耐烦,怒道:“你还要我讲几遍,我和你们已经没关系了,你爱住草头村,这房子就留给你们。不想住,你们就回娘家去。”

怒发冲冠的桂花嫂推了狗剩一把,咬牙道:“除非我死,否则你别妄想。到时我让我娘家兄弟都过来,你自己和他们说。”

桂花嫂家里兄弟有三个,那武力值可是杠杠的,不是一般的强。

狗剩懒得同她理论,拿着火把转身出了柴房。

桂花嫂只当他怕了,哼了两声,又搂着石头细细问起后来发生的事。

第二天,大年初一,古月春草睡了个饱觉。要不是担心大壮饿肚子,古月都不想钻出被窝。

都说“吃一睡二行三”,两个人睡真的温暖多了。

中午时分,天色阴沉沉的,昨天还明亮的日头被乌云遮蔽了起来,何大山就在那个时候回来了。

才一天过去,他好像老了许多岁一样。

脸色看着有些灰败,精神萎顿,神情恹恹的,说话也不再像往日那样声音洪亮,而是细若游丝,有气无力。

他们三人刚进村,就有人发现了。

村里人本来还指望着何大山来主持解决昨天未了的事,但没想到他的伤势这么严重。

将何大山送回家,何有正谢过何守义,又吩咐儿子何俊业去找何有能来,帮忙把牛车还回去。

不一会,何有能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个上了年岁的族老,何大川和何大力。

何有能独自赶着牛车走了,何大川和何大力看到虚弱不堪的何大山,委实大吃了一惊。

何大山在族里可是个庄稼把式,身体看着没什么毛病。

怎么就摔了一下,就严重到这种地步?

何有正忙着生火给他爹熬药,赵氏陪在一旁淌着泪。

只听何大山微弱的声音说道:“去找古老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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