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说什么?”

狗剩看着桂花紧紧搂着的小石头,两人脸上完全没有悔改的样子。

想到何有能告诉他的那些事,他心里一片发苦。

当时为了盖这房子,他就签了多少年的长工契了。

要是再补偿向阳的医药费,何大山的医药费,修祠堂的费用,只怕他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想到自己灰暗的人生,就是因为娶了这个女人,狗剩无力地蹲了下去,拿双手抱住了头。

他此刻就像一条被抽离了空气的鱼,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在这世间而已。

桂花嫂还在步步紧逼:“你个死人,在这里装什么哑巴?别忘了,小石头可是你们何家的骨肉。你就真的忍心看他被赶出去?”

大正月的,听到自己儿子被骂死人,狗剩娘再也忍不住气,站起身来替她儿子说话:“你怎么说话的呢?就你这泼辣劲,哪里有一点像女人。碰到你这样的,也难怪我儿子不喜欢回来。”

被说到痛处的桂花嫂,就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跳了起来,拿手指到狗剩娘鼻子上:“你个老婆子,你说什么?自己的儿子不好好管教,反倒说起我。”

被骂做老婆子的狗剩娘,气得浑身直发抖:“好,好,好,你这个忤逆长辈的泼妇,我要让狗剩休了你。”

桂花嫂脸上露出满满的鄙夷,怀疑地道:“呵,你有那本事?行啊,今天你要不把休书给我写出来,以后就不准再提这件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狗剩娘气得一时忘了是来劝大儿子的,一叠声地喊道:“狗娃,去拿纸笔,写上休书,让你哥盖上手印给她。”

竟是气得连小儿子的大名都忘了叫,又重新叫起了小名。

何正义听了他娘的吩咐,没有迟疑,立刻站起身来,便要回家拿纸笔写休书。

桂花嫂没想到自己不过一时之气,说的话竟然被狗剩娘当了真,心里想要服软,急切之间又拉不下脸来。

这么多年,她分家单过,同狗剩娘就没怎么相处过,原以为这老人最怕的就是休妻,她这才拿了这个借口威吓。

如今搬起石头没有伤到敌人,反而却砸到自己的脚。

桂花嫂看着走出家门的何正义,不由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抱头蹲在一边,丝毫无动于衷的狗剩身上。

“你这个窝囊废,我怎么不长眼,当初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怂货!我的命好苦啊,嫁过来累死累活,到头来还要被人休弃。我干脆死了算了……”

桂花嫂一把推开小石头,冲到狗剩面前,冲着他死命捶了好几下。一边打,一边哭。

狗剩娘几个孩子都没养活,狗剩是她好不容易养大的第一个孩子,疼得就跟眼珠子一样。

见桂花嫂上手对她儿子就是一顿狠打,哪里还能坐视不管,口中嚎了一声,伸手就扯住桂花嫂的头发。

口中不住骂道:“你个臭娘们,竟然下狠手打自己的男人,还有王法没有?我儿之前的伤我还没同你算,你竟然还敢在我们面前打他?今天看我不挠死你个小蹄子。”

农村女人打架全然没有章法,只是仗着指甲长,都习惯了往人脸上挠。

狗剩爹和狗剩也顾不得发呆了,连忙一人一头,各自抱住了一个女人。

两个女人刚刚分开,小石头却在这时如同牛犊一样,拿头撞向了狗剩娘。

狗剩娘同后面抱着她的狗剩爹,两个人站立不稳,双双摔在地上,滚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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