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师父,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师父……”
其余的和尚也是不解地看向灵慧禅师,很是不解。有好几个平时与那和尚关系好的人和尚,想求情。
镇魔塔实际上是伏龙寺的牢狱,被关进去的人,伏龙寺犯了不可没饶恕大罪的和尚,每一个被关进去的人事先都被废了修为,进去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将会在里面老死。
灵慧禅师没有解释,颂了一声阿尼陀佛后,转身进入大雄宝殿。
其余的和尚见此,知道方丈意决,便也不再出声,只是怜悯地看着那个被重惩的和尚。
“阿弥陀佛!”
有两个中年和尚上前,他们是伏龙寺的法僧,将那个被对重惩的和尚带走,带往镇磨塔。
身后,众和尚低首颂佛。
灵慧禅师回到方丈室,盘膝坐下,闭目静修。
一会,灵休进来坐到了灵慧禅师的对面,迟疑了一下后问道:“师兄,法清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遭此重惩?”
那个被重惩的和尚法号就叫法清。他平时在寺时人缘不错,对灵休更是照顾有加,刚才替他出声求情的人当中,其中就有灵休。
灵慧禅师没有睁眼,说道:“他是齐天道庭的人,我也是刚刚才查到法海之死是他所为。”
就在幻鬼剑斩香炉之时,灵慧禅师刚查出法海是被谁所杀。
法海,正是灵慧禅师一个很疼爱的弟子。
灵休大震,道:“是因为法海发现他是齐天道庭的人?”
灵慧禅师说道:“应该是。”
灵休痛苦地闭上眼睛。
就在灵休闭眼之时,灵慧禅师突然一震,起身说道:“你好好在此修行,没我的允许,不得踏出禅房半步。”
灵慧禅师急急离开。
灵休回头看门,看着灵慧禅师的背影,有点惊讶,是什么事让师兄突然如此紧张?他很好奇,但师兄说了,他不得离开,无奈之下只好按下好奇心,双眼闭上,只是此时佛心难稳,既好奇又担心,因为他很了解师兄,一般的事或人不会让师兄如此紧张,显然是发生什么大事或者又来了什么重要的人。
大事,有可能是喜事,也有可能是祸事。
重要的人,有可能是好友,也有可能是敌人。
但不管他如何好奇与担心,也只能听命留在上。
而急急离开禅房的灵慧禅师,直奔镇魔塔而去。
灵慧禅师急到镇魔塔,不是为法清而来。
法清修为已经被废,而那两个法僧铁面无情,不管法清说什么,两个法僧都无动于衷,将他押入了镇魔塔后便离开。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法清进入镇魔塔之时,也有人进入了镇魔塔,但此人进入的是镇魔塔的地下。
镇魔塔高耸九层,人尽皆知。
然而,知晓镇魔塔地下尚有一层的,唯有伏龙寺的方丈。
镇魔塔的地下层,有神秘阵法掩护,即便伏龙寺的和尚踏入镇魔塔,或是被囚禁其中的人,也难以察觉,更无从知晓地下竟别有洞天。
这阵法委实精妙,多年来,外界无人知晓镇魔域还有地下层,更遑论如现今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地下层了。
灵慧禅师惊愕万分,竟然有外人洞悉镇魔塔的机密,还能无声无息地潜入地下层,着实令人震惊至极!
嗖嗖!
灵慧禅师风驰电掣般赶往镇魔塔,紧接着深入地下层。
地下层仿若无尽的黑暗深渊,光线昏暗得令人窒息,仿佛是被黑暗吞噬的世界。即便是灵慧禅师这样半步合道境的圣者,到了地下层,也如同普通凡人在只有淡淡星月光的黑夜中摸索,视物变得异常艰难。
“究竟是谁洞悉了镇魔塔的秘密?又是谁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此地?”灵慧震惊不已,心中充满了好奇。
他之所以能够察觉到有人潜入,全赖于掌控阵法的阵牌。这阵牌由伏龙寺历代方丈炼化掌管,如同守护镇魔塔的法宝。任何人想要不通过阵牌开启阵法之门进入镇魔塔地下,阵牌都会发出异动,这便是灵慧禅师身在禅房却能第一时间知晓有人闯入镇魔塔的缘由。
地下层广袤无垠,远远超过地面第一层的面积。它被分隔成一间间石室,宛如一座神秘的迷宫。
石室的石头看似平凡无奇,然而每一间石室都被专门的阵法严密笼罩。这些阵法如同沉睡的巨兽,默默守护着其中的秘密。
当天魔们看到灵慧禅师时,它们如同一群被禁锢已久的怒兽,纷纷冲到门口,张牙舞爪。栅门的缝隙成为了它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透过这狭小的栅隙,它们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渴望。
天魔的身材大多是高大魁梧,样子凶残。但其中也有一些却并未如世间传说那般凶恶,反而俊美绝伦,恍若仙人。若他们行走于天界,恐怕鲜有人会认为他们是天魔,而非人族。
冲到门口的天魔,如蛮牛般疯狂地摇晃着栅门,怒吼声震耳欲聋,而他们散发的气息,无一不是合道境圣道的层次。
天魔以力气大而闻名,且身为合道境的存在,然而,看似普通的栅门,在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地摇、拉、扯、推之下,却依旧完好无损,坚如磐石。他们的怒吼声,在地下层如惊雷般不断回响。
灵慧禅师佛心深厚,此时却也不得不暗中运转神通屏蔽听力。他不理会这些天魔,步履沉稳地前行,身上的气息若隐若现地波动着,左手紧紧攥着佛珠,手背青筋凸起,可见他的佛心即便再深厚,此刻也难免紧张。
对方不仅能知晓此地,还能强行闯入阵法,必定是非凡之辈。明知不敌,灵慧禅师依然前来。
守护镇魔塔是伏龙寺的使命,作为方丈的他,甘愿为守护镇魔塔而牺牲。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如千钧重担,他的脸色愈发凝重,气息的涌动也愈发剧烈。
“是你?”灵慧禅师突然驻足,目光落在一个背影上。虽只是一个背影,但灵慧禅师一眼便认出,那正是一袭白衣的顾玄。
顾玄站在最深处的一间石室前,正看着石室里面。
他没有出声。
灵慧禅师迟疑了一下,继续前行,与顾玄的距离不足三米时停下,道:“施主为何来此?”
顾玄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石室里面看。
灵慧禅师眉头微皱了一下,然后再度前行,走到了与顾玄并肩的位置才停下,也看石室里面,说道:“这里的天魔当年都是顾北风前辈亲手所擒,而这个天魔是当年那支天魔军的首领。当年顾北风前辈为了擒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顾玄说道:“他不是木飒!”
灵慧禅师一震,道:“他不是?怎么可能。老衲定期查看,他一直在。”
他当了方丈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来查看情况,这个木飒一直是这个模样,一直在这里。因为木飒是天魔军首领,身份特殊,所以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再加上木讽很安静,不像其他的天魔那样,一看到他进来就摇门大喊,像个疯子。
“一直在,不代表他就是木飒。”
顾玄摇头。
木飒是他前世亲手所擒,最是熟悉了。现在石室里的那个家伙,样子看着确实跟木飒一模一样,但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因为石室里多了一个小型幻阵,如果看不破幻阵的人,站在石室门外,永远都不可能发现木飒已经被人掉了包。
咻!
顾玄猝然并指一戳,一缕剑光如白驹过隙,轻而易举地穿过石室的守护阵法,从栅隙穿过去。
“你!”灵慧禅师大惊失色,以为顾玄要痛下杀手,谋害木飒。
岂料,那剑光在射中木讽的刹那,如绚丽的烟花般骤然炸开,将木讽紧紧笼罩起来。
剑光,逐渐黯淡。
“木寂师叔祖!这……这……”灵慧禅师瞠目结舌,如泥塑木雕般。
剑光消散后,木讽的模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竟然变成了一个老和尚。而这位老和尚,论辈分,灵慧禅师都得尊称一声师叔祖。
顾玄凝视着灵慧禅师,沉声道:“木字辈?”
灵慧禅师颔首作答:“没错,他在六百年前便杳无音讯。真没料到,没料到他,他……”
一个在六百年前失踪的人,如今却以木讽的面目示人,这意味着木讽或许在六百年前就已被人救走。
顾玄上前,抬手就将栅门推开。
灵慧禅师又忍不住怔了一下,石室的守护阵法对于顾玄来说竟然形同虚设。
顾玄走进石室。
灵慧禅师醒过神来,赶紧跟进去。
顾玄站在了木寂和尚的面前。
灵慧禅师进来,急问道:“师叔祖,这,这是怎么回事?”
木寂依旧盘膝而坐,宛如雕塑一般,抬头凝视着顾玄和灵慧禅师,双唇紧闭,一言不发,眼神空洞无物,仿若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顾玄蓦然开口:“他的灵智已遭人毒手摧残。”
他早已悄然以神魂试探木寂和尚的神魂,却发现其神魂已被毁于一旦。换句话说,木寂和尚如今与痴傻之人无异。
“怎能如此,怎会如此……”灵慧禅师喃喃自语,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仿佛他的佛心即将崩溃。
顾玄沉声道:“能如此轻易进入此地并将人带走的,唯有贵寺方丈。禅师,我想了解六百年前贵寺是否发生过特殊之事,或者有何异常。”
灵慧禅师脸色凝重,陷入沉思,缓缓说道:“六百年前……师父正是那时将方丈之位传于我,随后便云游四海……”
话未说完,他突然僵直在原地,脸上露出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木讽在六百年前被人换走,而他的师父就在六百年前将方丈之位传给他,说要云游天下,却在这里顶替了木讽,这,这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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