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看看妻子,清宁也瞅瞅丈夫,夫妻相视无言;再转看着众人,此时都已经笑翻了;见他夫妻两个转过身来,急忙憋住,一脸的难受都是想笑不好意思笑,房中气氛微妙至极。

过了一会儿,吴氏方忍着笑叹息一声,慈爱地看着床榻上蒙着被子装鸵鸟的薛平平说道:“看把哥儿给逼的,他现在还伤着呢,昨天还昏迷不醒,今天才醒来你们就这么逼他?有什么事不能再过几天,等哥儿好透了再说?”

张记点头称是,站起来劝道:“文仲,宁儿,你们义母说的对,有什么事等哥儿好透了再说不迟,现在别逼他了。哥儿现伤着,年龄又小,如今又是才找回来,有些生疏不奇怪,你们这么着急如果再逼出什么事来,只怕你夫妻要后悔莫及的!”

清宁伤感地说道:“我能不着急吗?我这些年一颗心时时刻刻都跟刀子在剜似的,费尽心思的找他找了四五年,这才找回来;好容易昨夜听他叫了我一声娘,这一天亮他就又不认了,我这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郭威倒把二老的话听进去了,叹息一声,握住妻子的手也劝慰道:“咱们还是太着急了,他跟咱们离散时,还不满三岁,什么都不记得,这才回来肯定认生,咱们听义父义母的,再等几天。”转身看看蒙着被子的薛平平,迟疑一下,伸手轻轻按在他蒙着被子的头顶,沉声说道:“孩子,你虽年幼说的话却是对的,杀母之仇,纵是未遂,那也是不共戴天!我会给你、也给自己一个交待的!”

清宁心里一紧,看着丈夫有些担心:“怎么,你真的要去杀那些人?他们可是皇帝的亲信,你倒要真的打上门去?再说那些人都是武德司的,武德使杜重威可是长公主驸马,皇帝的亲妹夫,他才和你置了气,听说这人能耐不大心眼儿极小,睚眦必报,只怕要与你为仇的……”

郭威点点头,声音放轻了,只让妻子听见:“当然要仔细思量一下,不然岂不是打虎不成反害已了?你放心,有时候杀人,也不一定要自己直接面对,亲自出手的!”随后又微微一笑,“至于那个驸马……呵呵,不必担心,一介草包而已!”

清宁这才稍微放心,嘱咐道:“那你可得仔细,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的!”郭威应下来,转看着床上,叹息一声。

接下来,众人便散去。连翘、苏叶两个小丫头,又端了热水来给薛平平洗脸,之后端了肉汤热饭。薛平平躺在床上,两个小丫头要喂他,他哪里好意思,虽然身体还觉得虚弱,但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动了,便坐起来自己端着吃。只是李静姝来到榻前时,便像没看见她似的,将脸板着再不理她。

看着李静姝也委屈得小脸蛋儿气鼓鼓的样子,张琳瞅着她只觉无比好笑,便取笑道:“他生你气了,你也生他的气?你们俩就这么相互看着生气?”李静姝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蛋儿说道:“哼!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呢!他……他只不过是个小弟弟!”张琳笑道:“你不喊他哥哥了?”李静姝白了她一眼道:“我比你还大,你都喊他弟弟,我就更不能喊他哥哥了!他……他就是个弟弟!”

薛平平便停下吃饭,拿眼睛瞪着她。李静姝本来还有点心虚,见他瞪自己,反倒来劲了,冲着他便喊:“弟弟弟弟……你以后要叫我姐姐哦!”

薛平平闹不清这李静姝原本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听她有些嚣张的语气,不禁有些恼火,索性将饭碗朝连翘一推:“不吃了,光是气都被她气饱了!”随后一拉被子,又躺了下来。

连翘、苏叶见他如此,再看看端来的饭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也没剩下什么,微微笑着便收拾起来,叮嘱张琳、李静姝两个一下,便收拾了东西出门。

张琳低低的娇笑着,搬来两张圆墩儿,拉着李静姝坐在床前,支着小脑瓜儿,盯着薛平平看:“让我们看着他,咱们俩就看着呗!”李静姝便点点头,也学着她在床边支着小脑瓜,看着薛平平。

若是和李静姝没闹那么一场,薛平平被两个娇憨甜美的极品绝色小美人盯着,那也是赏心悦目之事,可闹了那么一场后,再被她俩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便觉浑身上下好像长了不知多少虱子似的,到处都觉得不自在,闭着眼睛装睡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朝李静姝一伸手:“拿来!”

李静姝一怔,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呀?”薛平平没好气地说道:“给你的金锁!装什么大头蒜?”李静姝哼了一声,将金锁和那柄金钥匙一同从自己衣襟取出来,一挥手狠狠的用力掷到他怀内:“哼!谁稀罕!不就是还在想着那个什么公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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