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你当年想刺杀的人?”云钰震惊不已,“不对啊,你刺杀的人不是皇帝吗?”

“咳咳,咳咳。”情绪一激动,高靖舒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那个黑影第一次出现是在父皇的棺椁上,然后才又出现在星耀身上,难道……难道不止一个人?又或许是分身化相?”

云钰手忙脚乱的帮他止血,哪里还有闲心关心一百年前的事情:“你先别想那些了,伤口,伤口裂开了!”

高靖舒想起那时候被硬生生扼制在半空中的数千支金色光箭,再想起那个人脱口而出念出的陌生名字,迟疑:“湘灵……他好像把你错认成什么人了,否则我们逃不了。”

“湘灵是谁?”云钰好奇地追问,高靖舒摇摇头,“没听说过。”

话音刚落他又重重地咳嗽。

云钰看着瞬间就从身体各处涓涓而出的血,只能从旁边摘了几片树叶子过来给他擦拭:“这种事情反正一百年都没搞清楚,也不着急在这种时候非要钻牛角尖对不对?”

好一会他才缓过气,忽然听见一串“咕噜噜”奇怪的声音。

云钰脸一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高靖舒被她逗笑:“之前就让你吃饱,你非不听,现在肯定饿坏了吧?”

“才没有。”云钰嘴硬地辩解,奈何肚子一点不给面子又开始“咕噜噜”叫个不停。

高靖舒偷笑着,抬手指向更远一点的地方:“看见前面那种像韭菜一样、冒着青光的叶子吗?它的名字叫祝余草,你摘下来吃了好几天都不会再饿了。”

“真的?”云钰开心地跑过去摘了一些回来,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又半眯起眼睛露出狐狸一般笑容的高靖舒,嘀咕,“你没骗我吧?”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得靠你逃跑呢。”高靖舒嫌弃地抿抿嘴,主动从她手里拿了一片放入口中嚼了起来,忍不住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嘀咕,“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云钰跟着咬了一片,脸上也是一黑。

高靖舒哈哈大笑:“这种时候就别挑食了,填饱肚子保住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果然两片叶子下肚之后就有了饱腹感,云钰赶忙将剩余的叶子小心地收好,这才终于能放松下来好好地绕着这个深谷走了一圈,好奇地问道:“太庙应该是供奉祖先灵位的地方吧,可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隐蔽的深谷而已,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会被四王之一的白王用作太庙呢?”

“二十年前被拆掉了啊。”高靖舒叹了口气,神色哀伤起来,“羲和城是后来才建立在高空之上的城市,一帝四王最开始和普通人一样是生活在下层的百姓,据说白族的先祖就住在招摇山里,所以供奉灵位的太庙也一直留在了这里,二十年前白王垮台,这里自然是一起被拆除了,要不然我们没有白族的血脉现在也躲不进来。”

他顿了顿,忽然仰头看着自己背靠的这棵大树:“这棵树名为‘迷榖’,它不仅可以照出光芒,枝干还能做成护身符,据说白族的子嗣只要戴着迷榖做成的护身符,就一定能找到这里认祖归宗。”

“护身符?”云钰想起他的戴着的那枚陈旧木牌,“你身上的那种也是迷榖做的吗?”

高靖舒点点头,呢喃:“嗯,不过我的那个是白族大祭司亲手做的,上面有他们的法术,所以灵力更为精纯。”

云钰见他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安慰:“有机会我们再去监兵宫把它拿回来。”

高靖舒揉着额头靠在迷榖树上:“再想去监兵宫怕是很难了,闯入羲和城,在苍王、朱王眼皮子底下劫走玄王,这不得让他们颜面尽失对我恨得咬牙痒?呵呵,今后肯定是没有安生的日子可以过了。”

云钰张了张口,看见他一瞬间露出了极为哀伤的神色。

那个木牌……应该对他很重要吧?

高靖舒看着夜幕下璀璨的星辰,长叹了一口气:“希望玄王被你扔下去之后真的能活吧,也许只有他的天算才能看到曾经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他肯定能活的。”云钰用力点头,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相信我,他一定能活的。”

高靖舒哪里会相信这种毫无凭据的话,只是揉着越来越痛的额头昏昏欲睡。

“你赶紧睡觉吧,我来守夜。”

云钰把周围的石子全部挑开,露出一整片平坦的草地,然后用踏雪剑的剑气勾出屏障。

“这样就行了,如果有追兵闯进来剑气立刻就会产生波动,踏雪剑也会发出低鸣声提醒我们逃跑,安心睡吧,就算没有伤到要害,伤筋动骨也是要好好休息的。”

“你还要守夜?”高靖舒不以为然地笑了,往旁边给她挪了一点位置,“别死撑着了,你眼睛早就一圈黑了。”

说罢他变戏法一般地又摸出几个小纸人扔了出去,纸人落在地上摇摇晃晃地往谷口跑去。

“我怎么得也不能让救命恩人熬夜保护我呀,这几天风餐露宿又提心吊胆,你脸色都差了好多,本来就不漂亮可不能再变丑了,将来嫁不出去赖上我就麻烦了。”

“你!”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被对方阴阳怪气地挖苦,云钰气哼哼地背过身去。

不过生气归生气,没一会她就沉沉睡着了。

高靖舒小心地摸了摸云钰的额头,听见她睡梦中还不忘嘀嘀咕咕骂了自己几句,莫名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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