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舒赶忙拉了她一把,定睛一看,枯黄的藤蔓上竟然有黑乎乎的血渗出,低呼:“不好,这是藤鬼!你砍了它一条枝蔓,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枝蔓延伸过来!”

他一把抓住试图逃走的那根藤蔓,云钰不明所以也跟着他一起死死拽住不撒手。

“阿钰,你抓紧,千万别让它跑了!”

说罢他反而自己松了手,云钰被藤蔓用力一拽飞出去几米,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凄惨的“哎呦”。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纸人点燃,指尖勾起一抹奇妙的火焰,小纸人蹭的一下贴在藤蔓上,火舌一下子窜到几十米外,有什么硕大的东西被痛地上蹿下跳起来。

他提剑冲出,雪主剑勾起锋芒毫不犹豫地拦腰砍断。

云钰呆呆看着他,手里还死死拽着那根已经不会挣扎的藤蔓没撒手。

高靖舒擦了把汗,松了口气:“放手吧,这一条触手已经死透了,它不会回去找同类通风报信了。”

“同类?”云钰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揉着手腕好奇地问道,“藤鬼是什么东西?”

“是沾染了魔气的一种植物。”高靖舒抓过她的手,发现手掌已经被磨出了深深的血痕。

他从袖中摸出药瓶撒了一些止血的粉末:“这种藤蔓本是泽城附近很常见的植物,这几年被魔气侵蚀后,就像凶猛的触角一样可怕,而且你还不能让它跑了,跑一根,一会就会引来一群,你别乱动,藤蔓虽然没毒,但沾着魔物的气息,你别看只是蹭破一点皮,不好好擦药明早上就全烂了。”

云钰只能忍着痛不乱动了,高靖舒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他的那个大袖子更是像一个百宝箱,抖了抖竟然还能掉出来一卷纱布。

云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到底带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出门啊?”

高靖舒挑了挑眉头,甚至有些沾沾自喜:“你以为我这一百年的逃命是靠嘴巴说说的?这种常用的止血止痛药,我随便就能摸出来七八种,你呀,好好学着点。”

“这有什么好学的,我就死皮赖脸缠着你,你总不能真的丢下我不管吧?”云钰撇撇嘴小声嘀咕。

大狐狸眯起眼睛冲她神秘兮兮地龇牙坏笑:“英明伟大的昆仑山女剑仙啊,你现在和我一样是个通缉犯,我丑话说在前面,真要遇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你一点逃生的技巧都没有,可不要指望我回头救你。”

云钰被他气得脑门一抽,抽回手不想搭理他。

两人稍作歇息再次往鬼封村出发,这次他们很远就看到了营地的火光。

高靖舒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带着云钰一起爬上另一边的小山包。

虽然朱王的二世子已经返回了泽城,但鬼封村遗址附近至少还有七八百号人在连夜挖掘,一个原本只有三十几户、人口不足两百人的小村庄被朱湛的人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钰推了推一脸愁云的高靖舒,小声提醒:“如果另外两盏烛台在我来星渊的时候有了反应,那至少也得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就算朱王的二世子再怎么浑水摸鱼,这么多人在这里挖地三尺地找了三个月,祖坟都该挖出青烟来了,不至于到现在还一无所获才对。”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毫无头绪。

一时半会也搞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高靖舒索性席地而坐,变戏法一般地摸出干粮笑嘻嘻地递给了云钰:“咱俩就在这守着,先让朱湛的人先挖,他们人多,总比我们两个挖得快,来来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还有心思吃饭?”云钰不明白这家伙怎么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高靖舒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人是铁饭是钢,任何时候都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云钰不由想起上次闯入羲和城劫法场的时候,她因为紧张吃不下也睡不着,最后饿得两眼发昏前胸贴后背,这次果断从他手里接过干粮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高靖舒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边眉头紧蹙,一边又递上去一个水壶。

云钰眨巴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整个脑袋都钻了进去:“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快出来!”高靖舒拎着她的脖子强行把这个脑袋从自己的大袖子里拽了出来,憋着笑骂道,“这可是我的小金库,不许偷看!”

云钰哼唧了两声,不一会就感觉困意袭来,靠着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云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嘴里开始嘀咕起来:“靖舒……高靖舒。”

高靖舒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由好笑,心想这家伙醒着的时候对他一口一个狐狸精没礼貌地叫着,睡着之后倒是蛮乖巧可爱的。

下一秒,云钰忽然瞪大眼睛坐起来,高靖舒被她吓得愣在原地,伸手在她眼前左右晃了晃:“阿钰?阿钰你怎么了?”

“那边……”云钰并没有理会他,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抬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催促,“往那边去。”

高靖舒下意识地望过去,再等他准备问清楚一点的时候,一回头发现云钰还是睡在自己的膝上。

他诧异地揉了揉眼睛,听见她磨牙说着梦话:“狐狸,大狐狸……”

怎么回事?高靖舒心中一阵疑惑,到底是云钰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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