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车的马是江南名驹,没人驾驭时,它便一动不动的停在威远侯府大门前,不多时便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围观。

青玉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十分满意,也不着急催促侯府的护卫,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威远侯府匾额看了又看。

“阿金,你说把那匾给砸了,是不是动静就大了?”

万金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生怕她乱来,急忙压低了嗓音轻声呵斥:“别乱来,公子所说的动静,和你所想的不一样。”

这家伙,是在说我理解不了公子的话?青玉立刻冷了脸,抬头便朝他的的后脑勺敲去,不曾想却被轻易躲了过去。

万金杨了杨手里的马鞭,威胁道:“再不听话,拿鞭子抽你。”

青玉转了转眼珠,嗲嗲开口道:“你这个笨木头,臭呆瓜,我可是青玉啊,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宽大舒适的马车内,江景辰正睡的迷糊,忽有所感,眯着缝看了一眼,复又继续假寐。

心中暗自感叹道:这丫头,嗲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早知道就不该教她这么说话……

驻足围观看热闹的人渐多,门房捂着脸上前在护卫耳畔低语:“你们暂且顶着,我进府通禀。”

说完也不等护卫回应,一溜烟跑进侧门,风风火火的朝着东府方向跑去。

自从老侯爷去世后,庶支都分了出去,嫡支两房则是分家不分府。

今日乃威远侯爷膝下嫡女及笄礼,府里的主子们都在东府留春园中接待前来观礼的贵客。

门房没敢擅自入内,只让人传话给在夫人面前得脸的孙管事,说是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孙管事瞧见门房满脸是血模样就被吓了一跳,了解完来龙去脉后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身为当家主母的亲信,又在府待了十几年,他十分清楚那位三少爷从前都经历过哪些事情。

如今满府都是观礼的宾客,那位少爷先前也没传个信,还挑这个节骨眼回来,闹出这么大阵仗,真真是要了老命!

孙管事一路狂奔到府门,没等把气喘匀,就听见如莺般的声音,正大声的给围在侯府大门外的路人嚷嚷:

“什么威远侯世子江景昭,那就是个继室填房生的,我家公子是正经原配嫡妻所出,威远侯嫡长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来相比较。”

孙管事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脏都慢了几拍。

这是在暗指现任威远侯夫人不正经?威远侯世子是阿猫阿狗?

天老爷,这是哪里来的小妖精,说的都不是人话啊!

“哎呦,小姑娘,小姑娘,你可千万别胡说八道,这里是威远侯府,容不得你撒野。”

孙管事急冲冲上前,只想着将车上的小妖精拉下马车,捂住那张胡乱说话的小嘴。

“撒野?阿金,你撒一把野给这位穿着体面的小老头看看。”

青玉刚把话说完,周围立刻爆发阵阵低笑。

穿着体面的小老头,这是个什么称呼?小姑娘长得水灵,声音好听,说话也风趣。

众人只见小姑娘话音刚落,那赶车的车夫抬脚将跑上前来的孙管家踢飞。

路边顿时有人起哄高喊:“那位可是侯府一等管事,把人得罪狠了到头来还是你们遭罪。”

青玉寻声看去,朝那喊话之人甜甜一笑,得意的仰着脸:“才不怕啦,我家公子可宠我了,不会舍得让我遭罪的。”

负责驾车的万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我总算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

青玉清楚知道他话里所指的‘她们’是哪些人,饶有兴致的追问:“为什么?”

万金嘴角微微上扬,张嘴吐出四个字:“表里不一。”

“多谢夸奖。”青玉抬起骄傲的下巴,只当那四个字是一种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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