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眼眶中的泪水不断涌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冷的,而是它明白刚才那个光罩是什么。
主人……小白不断抽泣着,那个平时总是跟它打打闹闹,还老嫌弃它吃的多,一言不合就丢它出去顶包的人。
它一直都知道主人其实很关心它,晚上会给自己盖被子,别的狗都趴地上吃东西,只有它,不仅能上桌,还有自己的专座,专门的碗。主人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条狗,虽然老是喜欢跟自己斗嘴,却会哄着自己,他们之间相处的更像是朋友那般。
“主人,我想变成人。”
“你真当我神啊?还能让你修炼成精。”
“那我万一有一天遇到危险,开口说话,别人不是更把我当成妖精了?变成人不是就没问题了吗?”
“遇到危险?调戏隔壁母狗,被它家公狗给撵了?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公狗来了,我都让它见识一下打狗棒法。”
“如果你不在呢?”
如果你不在呢……呜呜,主人……她心里一直都是担心自己的,自己曾经问过的问题,她不是没听进去。
她悄悄把魄心的力量分离封存在自己体内了,本就不多的力量,她也全赖这些力量存活着,却为了自己……
“小白,你别哭……是不是刚才吓着了?”江衡有些慌乱,他本就不怎么会说话,更别提要怎么安慰一条狗。
“还是,你想戚公子了?我陪你继续找他。”
戚公子?主人!对,得赶紧找到主人!可是这河底的乱流……小白转身走回河边,低头静静看着河底。
“小白。”江衡有点慌了,他怕小白再跳进水里。“这河底乱流,已经不能判断戚公子被河水冲去哪里了。地下混乱的走向,可能还存在我们未知的分支,这么顺着下游,未必能找到。”
江衡不敢直说,就刚才的情况,他都无法自保,戚琮虽然一直似乎是神秘莫测的样子,但他从未展示出什么武功底子,如果真掉入河里……
小白迟疑许久,的确,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它相信,主人一定不会有事,她有办法救了自己,即使被卷入乱流,她也能自救。希望还在于雍子宸那边。
晨光微露,白翊重新驾了马车,一刻不停地狂奔,他要回都城问情斋。远祁乡周边的危险未必已经尽除了,他不能冒风险把从琪留在这里,雍子宸一行人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回去的路比来时顺利多了,毕竟白翊不是路痴,却也是整整一天一夜才顺利到达。
“吁。”马车在城门口停下,突然好些官兵围上来。
“把他们抓起来!”为首的官兵上来不由分说直接将两人围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白翊放下缰绳,扫视周围。
“我们奉命办事。”领头的似乎是知道白翊的身份,却并不畏惧。
白翊眉头微皱,难道是宇文启想起了那天的事?
撩起车帘,小心翼翼将还在昏迷中的从琪抱起来,将她的面容朝向自己怀里,一头银色长发已经很显眼了,银色面具又碎裂丢失了,他不能让别人看清从琪现在的样子。
“他是……”果然,从琪的银发引起了注意。
“不需要你管。”白翊语气陡然冰冷,目光也是瘆人的可怕。
“我们…奉命要把白大人和戚琮一起……”官兵弱弱地争辩。
“她就是戚琮。”白翊低头看了一眼从琪。
“我们需要验明正身。”官兵说。
“你敢碰她?!”白翊不退反向前一步,凌厉的气势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大开杀戒。
“我…我…”官兵不敢接话,最后为首的出面调停了一下,示意押送两人进大牢。
不过这押送也就是明面上说说,白翊始终抱着从琪,而官兵始终只敢围着,却不靠近。
『轰』牢门关上,一地的干草,关门扬起的灰尘,一扇小窗透出一隅的阳光。
白翊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心生感慨,仿佛回到了古泽镇的地牢。
将外衣脱下铺在干草上,让昏迷的从琪躺在自己的外衣上。她的面容依旧沉静,脉搏还是微弱却沉稳。
“你睡了很久了。”伸出手撩开从琪脸颊的散发。“太阳都晒屁股了。”
皇宫御书房。
“锐儿。”宇文启翻了翻手边的奏折。“你把白翊和戚琮抓起来了?”
二皇子突然对这两人下手,宇文启也有点莫名。
“是的,父皇。儿臣怀疑白翊与戚琮勾结,故意包庇皇宫鬼影的幕后真凶。”宇文鋭答道。
“哦?锐儿如何得知?”宇文启抬眼问。
“戚琮此行是为查案而去,但是儿臣得知,他并未按照正确的路线去远祁乡,而是绕道反方向,还在一个镇子上杀了人。”宇文鋭说。
“白翊身为缙国使者,却不好好在都城待着,反而离开与戚琮汇合。戚琮明明是和镇南王世子同行,却和白翊二人回了都城,世子至今未露面,怕是遭遇不测。”
宇文启嘴角微抿,神色未变。“而且据捉拿二人的官兵来报,戚琮似乎不对劲。官兵只看到白翊抱着一名银发的男子。但戚琮并不是银发,且他长年戴着面具,而进入都城之时他似乎未戴面具。官兵想要验明正身,却被白翊阻拦了。此刻二人都在牢中。”
宇文鋭字字在理,又言之灼灼,让人挑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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