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所有的兵马都在我监视之中,而且没有人离开都城……”栾斯伯正说的,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江衡叩见陛下。叛徒已被诛杀,所有将士已收编。”正是『求爱不遂、伤心离去』的江衡,一身戎装煞气,脸上还带着血痕。

那天和俞淮争珈蓝的戏码,不过是一场戏,因为有了从琪这个编剧的功劳,这场戏格外逼真,包括所有台词、眼神,甚至是走位,都经过精心设计。

而江衡最终离开的目的,就是去借调元一鸣边域的兵马,去诛杀已经叛变的宗属将军,并借机潜伏在栾斯伯的其中一路人马中。

“呵呵,宇文启,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经过这么多年休养生息,果然不一样了,能在老夫这里做这么多手脚。”栾斯伯刚才的惊愕一闪而逝,脸上没有失败后的不甘,他还有后招。

“很好很好,如果你只是束手就擒,那老夫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就毫无意义了。”

栾斯伯抬手拍了拍,几名官兵押着一个人走出来,映着火光,宫墙上的人还是能隐约看清,这是失踪已久的雍子宸!

“镇南王,你想不想你的宝贝儿子啊?”众人的视线皆被雍子宸所吸引,只有从琪的目光转向雍子宸身边的蓝衣老者,来活儿了。

雍怀广神色一紧,目不转睛盯着雍子宸,一言不发。

“栾斯伯,雍子宸可威胁不了我。”元一鸣直接拔出佩剑,一夹马肚子就要举剑向前冲杀。

“元将军真是心急啊,不看清我手里还有谁吗?”又拍了两下,后方再次押出两人。

“栾斯伯!!!”元一鸣看清这两人的面容之后勃然大怒,他居然敢抓宇文心和宇文星。“不可能,他们兄妹在宫中,你怎么能抓到他们?”

“舅舅,你忘了我吗?”宇文锐缓步走出,眯起一双柳叶眼,笑的渗人。

“我这好三弟,好妹妹,听说舅舅你带着他们母后冲出宫,去太庙要破坏祭天仪式。可是一刻都待不住,非要缠着我带他们出宫。我作为二哥,怎么能不宠着他们呢?”

宇文锐抬手捏住宇文星的脸,五指用力,直接走在他脸上留下几道血痕,被塞住嘴的宇文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动弹不得。

“害怕吗?得看你的好舅舅,他救不救你了。你说是吗,舅舅?”

元一鸣握紧手中的剑柄,进退不得。

“二皇子。”一旁默默看了许久的从琪终于出声。“这是你最终的选择吗?权势,地位,亲情断绝,人性尽失,你要的是这些吗?那些山水游记呢?那些自在随性呢?”

栾斯伯这才瞥见一直站在御林军之外的这个人,戚琮,这个人一直没查出底细。而从宇文启和雍怀广对这个人的重视看来,的确不一般,似乎他还和白翊有所关联。

只是他似乎在自己回都城之后,一直都是深居简出,不像之前那般张扬。而白翊缄口不言,他也只能暂时作罢,绝不会因为这个戚琮坏了他这么多年的大计。

但是宇文锐的眼神似乎就因为这两句话有了些许变化,这个戚琮到底是什么意思?

“锐儿。”栾斯伯开口。“切不可妇人之仁。”

“栾大人,这是你教外孙的方式?然后呢,攻入皇城之后,谁来坐这个位子?你还是二皇子?你都这把岁数了,土都埋到脚脖子了,还是倒着埋的那种。是想送你外孙上这个位子,还是为老不尊自己坐呢?”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也只有从琪才说的出这种话,却也是没人点破的事实。

栾斯伯蓄谋已久,自然是自己要坐上那把龙椅,而宇文锐本就是皇子,比栾斯伯离那把龙椅更近,更有机会。

若宇文锐要逼宫,必然是他要当皇帝,岂会让他外公栾斯伯当皇帝。

从琪的话摆明是挑拨离间!

“现在的小娃,真是不学好啊。咳咳,还想挑拨我们祖孙。”栾斯伯抬手捂住嘴又咳了几声,将袖口捏住掩入掌心。“小娃啊,我要当皇帝又如何?”

“二皇子,你听到了吗?他要当皇帝,那你跟着他反叛又有什么意义?”从琪问,然而被众人目光投向的宇文锐却沉默了。

“锐儿,她问你呢?还是外公替你回答?”栾斯伯微微一抬手,宇文锐面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不住地在身上乱抓。黑暗中,周围的人都看不清他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听见他的闷吭声。

从琪眯起眼睛,看向蓝衣老者的手,一双干枯如树皮般干瘦的手,手背突然凸起一个大包,大包顺着老者微微抬起指向宇文锐的方向游弋。

蛊人……太恶心了!

仿佛看够了宇文锐这般模样,栾斯伯这才继续开口:“可以了,不能让我的锐儿太难受,毕竟还有大事要做。你们看明白了吗?作为我的外孙,锐儿当然是听我的了。”

很显然,他有手段可以控制宇文锐,所以他才这么不惧从琪的反间计。

“那么现在,镇南王,元将军,你们觉得筹码够不够?”栾斯伯拿捏住了在场最重要的两个人,即使宇文启可以不顾他一对儿女,元一鸣也绝对不会不顾元青雪的儿女。

而镇南王,雍子宸就是他现在的命脉,镇南王妥协了,自然解了江衡这个威胁。

“我觉得不太够啊。”出声的不是雍怀广和元一鸣,更不是宇文启,而是从琪。

“栾大人,你这么欺骗元将军和我们家老爷子,这可不太好啊。抓三个冒牌货就想逼着别人陪你谋反,哪有这么好的买卖啊。”

冒牌货?栾斯伯心跳一滞,难道……不可能,怎么会是假的,这俩人……栾斯伯连忙下马,接过火把,仔细端详了一番三人的面容,没有人皮面具,没有问题啊。

“看不出来是吗?也对,栾大人一直在外,也不认识我这个刚来几年的无名小卒。在下戚琮,问情斋老板,替人占卜算卦,也有人管我叫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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