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始凋谢了……”灵台中借由宇文心的情爱之感强行种出的第七情,那热烈而又脆弱的彼岸花,毕竟不是从琪自己的感情,还是承受不住这铺天盖地的魂力倾泻,开始凋零,融入这满天大雪。
不似当日御书房的彻骨冰封,这浸染了整个都城的大雪,温柔地拂过每个人的身上,仿佛只是一层薄薄的冰膜一般,却撕不破走不出。
掌心的雪凝而不散,指尖轻颤,五指收拢,从琪紧紧握住手心的冰凉。
“散!”
被冰封的蛊虫如同被击碎的粉尘,寸寸散落,连血腥味都被扬起的冰尘洗净褪去。
从琪抬眼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握紧的手微微犹豫,再次松开。
“走,马上带栾斯伯走!”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从琪的声音清晰传入某人耳中。
宫墙下几个人形突然破冰而出,被周围覆盖的冰雪短暂惊讶了几秒,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急速远离皇宫逃去。
看着远远离去的人影,从琪从宫墙上一跃而下,数丈高的距离只一瞬翩然落地,只有被风扬起的衣角,下落微迟。
“这里,交给你了。”不远处的元一鸣周身冰雪也开始快速消融,从琪侧目,只一句话,但是相信他会明白,这里需要元一鸣来收场,趁着其他人还未恢复行动的时候,迅速控制住场面。
右脚微微往前一踏,身影骤然消失,朝着栾斯伯逃走的方向追去。
“该死,刚刚那是什么?咳咳咳。”栾斯伯一边逃跑一边出声咒骂。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此种巫术。”蓝衣老者也是尚未从震惊中回神。
“外公,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宇文锐回头望了一眼,没有追兵。
“怎么办?我倒是要问问你,那两个小的怎么回事?!不是你亲手抓的吗,怎么会突然消失,还出现在那个戚琮身边。”栾斯伯目光突然凶狠。
“你背叛我?!”
宇文锐满脸惊恐:“我怎么会背叛,外公,我不敢。我身体里还有蛊虫,我怎么会背叛。”
连连摇头,表情不似作假,栾斯伯却依旧没有放下怀疑。
“大人,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吧。”蓝衣老者出声阻止。
宇文锐体内的蛊虫是自己亲自种下的,他不可能起反叛之心,但今天这场突变,让他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动摇,在场还有高人?
在街巷中穿行,栾斯伯似乎有明确的目的地,他不会坐以待毙,这么多年的蛰伏,虽然他不甘于任何失败,但他也绝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栾大人。”几人最终停在驿馆门口,一名青衫女子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您似乎是失败了啊?”
栾斯伯被女子脸上的嘲讽刺痛,禁不住破口大骂:“百里青,你不是应该配合我吗?你的人呢?”
“栾大人,您和主人的约定,我们都做到了,皇宫鬼影,孩童失踪,包括抓雍子宸。您已经攻到皇城门口了,最后一步功亏一篑,似乎并不是我们不遵守约定?”
百里青低头轻笑,在栾斯伯眼中更加刺眼。
“俞淮!”栾斯伯看向屋内。似乎是听到栾斯伯的声音,一名男子低着头缓步走出,正是俞淮。
“我让你准备的呢?为何是这个结果?”
俞淮抬头,先看了一眼宇文锐,无意外,他在宇文锐眼中看到了厌恶。
他是被栾斯伯送到宇文锐身边的卧底,为的是监视这个栾斯伯从来没信任过的外孙,将宇文锐推向地狱。也是作为在都城中埋下的棋子,按照他的布局一步步走下去。
当蓝衣老者出现在二皇子府的那一天,俞淮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即将迎来结尾了,他和宇文锐这么多年的主仆,也要结束了。
“主子,白翊和宇文启达成协议了,我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我被他们禁锢在驿馆,没法出去传递消息。”
“白翊?白翊你出来!”栾斯伯快速扫视四周,突然发现一件事,整个府城都被冰雪覆盖,唯独驿馆,似乎是唯一一块毫不受影响的地方。
“白翊!你们还没有拿到生息石,即使达成协议,宇文启也不可能将生息石交给你。”任凭栾斯伯怎么寻找,白翊似乎都没有用要出现的意思。
“以他的智虑,怎么可能想不到你和我是一伙的,你们这一次的出使,就是为了配合我的行动。我逼他交出生息石,毁了宇文铭瑄唯一的生机,你也有份!”
“现在他只是借助你来逼死我罢了,利用完你,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走出瀮国吗?!”栾斯伯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安,这些白翊不可能想不到,他为什么依旧选择和宇文启合作?
“是吗?”白翊终于出现,目光却不是看向栾斯伯,而是他来的方向。“宇文启答应我,只要缙国不趁机出兵,不配合你攻城,他就把生息石交给我。跟你猜的完全不一样啊?”
栾斯伯目光一闪,手微微一动,蓝衣老者顺势出手,一只周身漆黑的米粒大小般的蛊虫,在黑夜的掩护下,在指尖朝着白翊的方向弹出。
栾斯伯还来不及露出得逞的神色,只见白翊身上一阵光亮闪过,如同黑夜中碰撞产生的那一丝火花,微小却格外刺眼。
“蛊虫?”白翊伸出手在黑色外衫轻轻一掸。
“似乎被你小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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