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自己被从琪在心里腹诽的包知县,还在笑呵呵的跟白知县客套着。
“包大人,案件的情况,我们在您的书函中大概了解了,我们还是希望能查验下尸首,和发现尸首的地方。”白知县感觉自己再不制止,包荣新就要领着自己去古泽镇一日游了,这个知县大人过于热情了。
“呀,是我不对,看到几位大老远感慨,我这心中过于感动。几位也不休息就要马上查案啊?实在辛苦辛苦了啊。那个,严昊啊,过来领着几位大人去查看下那几尸首。几位把包袱放这吧,我替几位放到厢房去。”嘴上还说着辛苦,马上就把自己几个给安排了,包袱都给寄存了,这包荣新真真是个客服的料,难怪在这个时代还混得不错。
从琪和白翊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语。
“是!大人!”清亮的男声从后堂传来,人未至声先到。
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不同于白翊让人如沐春风的少年感,这个叫严昊的男人,有些更像捕快的气势。单眼皮却不显眼睛小,薄薄的嘴唇不笑的时候仍旧带着好看的弧度,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身捕快打扮,却穿出一种贵气感。
严昊走到几人身前行礼,起身看了几人一眼,目光在从琪微微一顿,随即自然转开,伸开右手。
“几位请随我来。”
“这是我们前些天发现的三具尸首,腐烂程度不同,经过仵作查验,最早的一具死于六个月之前,然后是两个月之前,最近的这一具死于七天前。七天前的这具,面目尚能辨认,已经确认是本镇的教书先生任鸣。大概四天前,已经有人来报案,说是任鸣失踪了,没去私塾给学生上课。”严昊站在三具尸身旁,把遮盖的白布各掀开一半,淡定自若的解说,还抵上仵作的验尸记录簿。
白翊接过记录簿翻看着:“四天前来报案,也就是任鸣失踪三天才被发现。这不太正常吧。”
严昊挑了挑眉,这个知县公子似乎是有点能力。
“任鸣自小身体孱弱,长期服药,所以考取秀才之后也只是就在镇上教书,没有再去考取功名。也因身体之顾,偶然会在家休养不去上课,但是此人学识渊博,所以私塾院长也是相当惜才,安排了另一个先生跟他一起轮换上课。任鸣失踪的头三天,私塾以为他又是身体不好,在家休养,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再加上任鸣此人父母已逝,今年已年满二十,尚未娶妻,没有其他亲友,也就没人去找他。”
“另外两具尸首查清楚身份了吗?”
“无法辨认面容,也没人来报案,古泽镇来往民众多,所以也很难判断。”
白翊把记录簿递给白知县和伍雄,自己低下身复验任鸣的尸首。
严昊看着捂住口鼻的伍雄,和一脸淡定对着尸首的白翊,有意思,这知县公子反而比捕头更像样。
跟严昊目光所落之处相同的还有一人,从琪觉得自家相公认真的样子真是相当的迷人,托着腮看的移不开目光,这停尸房的味道毫无影响。
“咳。”严昊故意凑到从琪身边轻咳一声,却被彻底无视。
这女人,没认出自己么?
“尸首是在哪里发现的?”白翊询问,却没听到严昊的回答,抬头发现严昊正往自家娘子身边挪着,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娘子。
顿时,白少心有一丝莫名的不快,反手就是一掌拍在尸首躺着的床板上,砰的一声,差点给尸首整个无所依归。
“嗯?”被这声音一震,白知县和伍雄抬起头一脸疑惑,连从琪的花痴也被打断了。
“严捕快!”唯有当事人还没察觉,依旧努力缓慢的往从琪身边挪动着,白翊眼神越发不悦,拔高了声音,同时大步往前走向从琪,伸过手一把拉到自己身后。
严昊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屋内盯着自己的几人,讪讪的笑了一声:“白公子,你说什么?”
“我说尸首在哪里发现的?!”白翊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火气,这包知县自己怪怪的,怎么还有这么个不像话的手下,还敢盯着别人娘子。
“哦哦,尸首啊,都是在本镇那棵姻缘树下埋着的,前些天大雨,把姻缘树上的红丝带都冲掉了不少,落到土里,把泥土也冲开了不少,庙里僧众在清理红丝带的时候才意外发现。”严昊说完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翊身后的从琪。
“麻烦带路,我们去姻缘树看看!”白翊示意严昊前面带路。
“娘子,你认识严昊吗?”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的白翊拉着从琪的手,低声问道。
“啊?我为什么要认识他啊?”被白翊死死抓住的从琪一脸疑惑,虽然现在白翊已经不抗拒牵自己手了,但是像今天这么主动还抓的这么牢,是真有点奇怪。
“真不认识?”白翊视线在领头的严昊和身旁的从琪来回反复,而后盯着从琪再次发问。
“我骗你有钱赚啊。”被问的有点郁闷,从琪翻了个白眼,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没事了。”白翊心中反而更加警铃大作,不认识那问题就更大了。
“各位,就是这里了。发现尸首之后,我们就不准外人进入了。这颗姻缘树是本镇云清寺之宝,相传有情之人,在这颗姻缘树上挂上写有双方名字的红布条,并且诚心许愿,就能白头偕老。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香火鼎盛,”严昊眼前这棵树,枝繁叶茂,枝杈嶙峋展开,树干粗壮,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树根盘踞部分已露出泥土。
“真有这么神奇吗?”从琪好奇的打量着,还跳起来看枝丫上挂着的红布条上的名字。
“小心点。”眼疾手快扶住差点踩空的从琪,白翊又是一脸无奈,自家娘子似乎忘了这里可是埋尸地。
严昊盯着白翊扶着从琪的手,心里有点不快。
“香火鼎盛,却一直没人发现树下的尸首?最早那具可是埋了六个月。”白翊发问。
“寺庙本身香火味重,加上尸首是深埋,没有味道渗出,也不易发现,三具尸首,只有任鸣的那具埋得相对较浅,加上大雨,这才被发现。”严昊收回目光,回到正题。
“我查验过三具尸首,均无明显骸骨上的伤痕,假设凶手为同一人,从最为完整的任鸣尸首上判断,凶手可能是把死者勒晕之后吊死的。”白翊抬头看着树干。
“勒晕吊死?这怎么判断的?为什么不是勒死或者直接吊死?”严昊有点诧异白翊居然能做出这种判断,仵作的记录簿上也只是写明有勒痕,怀疑是勒死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