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碎了这宫娘娘珍爱的碗盏、明日砸了那家王爷的花瓶,更别说是推人下水、对侍女们拳打脚踢这些事了...
沈淮清自从成立了灵司阁与闇雨楼以来,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忽视了对洛南溪的照顾,什么都由着她去。几年时光,这个当初只是有些调皮的郡主,如今已然变成一个粗鄙泼辣、不讲道理的郡主了。
满堂的人都不敢出声,只看着令狐彧一步一步走向洛南溪。
沈淮清刚想出声,只见令狐彧拿起席岸上的酒壶,把这一整壶的酒液,淋在了洛南溪身上。
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连溯云都一下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他急忙冲过去拉开了令狐彧。
沈绾绾在一边笑着说:“爹爹!郡主姐姐那里下雨了!”
洛南溪被冰凉的酒液激得大叫,慌乱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在了地上。
沈淮清冲上去扶起洛南溪,大声喊:“彧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令狐彧冷眼看着尖叫的洛南溪,只狠狠吐出四个字:“带着她滚。”
沈淮清看着令狐彧就要杀人一般的眼神,也顾不得再追问,只好带着洛南溪先离开。
两人一走,这场面又沉寂下来,没人知道该如何开口。
令狐彧把已经倒空的酒壶扔到一边,转身对众人说:“各位受惊了,本座先带白先生去处理伤势,各位自便。”说完就扔下这满堂的客人,带着白卿卿向内阁走去。
说实话,白卿卿用杯底挡刀这一举动令狐彧很是欣赏,不光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却又有些风雅的感觉,可这手伤了,洛南溪就决不可原谅。
白卿卿捂着伤口,静静地跟着令狐彧,不敢叫他。因为即使从背影看去,令狐彧也散发着一股阴沉沉的感觉,叫人害怕。
两人进了内阁,来到了当时白卿卿见过的那个小院,令狐彧暴躁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好半天才翻出一个放着药品的盒子。
“手。”令狐彧说。
白卿卿把手伸过去,令狐彧脸上写满了不悦,可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小心,生怕弄疼了白卿卿。
上了药,包好了伤口,令狐彧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一些,白卿卿这才敢开口道:“彧公子今日这样将酒倒在郡主身上,实在不妥。”
令狐彧心中恼火,但看到白卿卿的那双眼睛,还是压着火气说:“本座没当场杀了她已经算是给足沈淮清面子了。”
白卿卿轻笑:“为了我杀了王宫中的郡主可不是明智之举。”
“谁伤了你,本座就会杀了谁。”
白卿卿定定的看着令狐彧的眼睛。
令狐彧的眼睛很亮,里面映着窗外的灯火,灯影摇曳间,映出的是自己的脸。
白卿卿以前竟没觉得,令狐彧的眼睛,是这样好看。
“怎么这样盯着本座看?”
令狐彧看白卿卿的脸颊微微泛红,轻笑着问。
白卿卿轻咳两声回答:“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抛下客人不管不是主家该有的礼节。”白卿卿说完便起身准备向门外走。
“卿卿。”令狐彧唤了一声。
白卿卿回头:“嗯?”
“本座的眼睛可好看?”令狐彧打开扇子,掩住半边脸,露出眼睛看着白卿卿。
白卿卿脸上一热,转身跑了出去。
令狐彧暗自笑笑,起身跟上。
若是这时候有人路过,就能看到:
一个脸颊泛红的妙龄美人跑在前面的长廊里,身后跟着的翩翩公子看着她的背影,满眼柔情。
两人回到宴会上时,有一部分灵族已经离开了,妖族们坐在一起,闷闷的吃喝,容问言和容月也是皱着眉头交谈着什么。
容问言见令狐彧回来了,连忙走上前去问:“彧公子,今日这事,公子打算如何处理?”
令狐彧反倒疑惑的问容问言:“什么事?处理什么?”
容问言一愣,又说:“彧公子,南溪郡主就算再错,始终是个姑娘家,你当众把一壶酒倒在她身上,这不是让沈家难堪吗?”
令狐彧一乐,扇着扇子问道:“南溪郡主是姑娘家,我们家白先生难道不是姑娘家?你家的月先生,难道不是姑娘家?”
容问言着急地说:“容某知道白先生受了伤,可凭灵族的体质,这样的伤势不出一个时辰也就好了,彧公子你今日这样羞辱南溪郡主,只怕要在朝中掀起一番波澜啊!”
令狐彧不想再与容问言谈论,干脆不再回答他,容问言甩甩衣袖,急得团团转。
白卿卿见令狐彧不理睬容问言,起身走了过去:“容阁主,今日的事,是我家楼主冲动了,明日我会带着楼主去向陛下请罪,今日容阁主还是先回去吧。”
容问言又看了看一边独自喝酒的令狐彧,叹了口气,带着容月和剩下的灵族离开了。
宴会草草收场,令狐彧送白卿卿回了房间后,带着溯云去了沈淮清的寝殿。
“陛下,彧公子在殿外求见。”宋安对正在照看才睡着的沈绾绾的沈淮清说道。
“孤知道了。”沈淮清为沈绾绾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沈淮清走出寝殿,看令狐彧站在栏杆边吹风,开口问:“彧公子有何事?”
令狐彧转过身,冷冷的说:“本座不想来,可我家白先生明日要是醒了,那可是要硬拉着本座来,倒不如本座今晚就了了这事,省的我家白先生操心。”
沈淮清苦笑一声,对着溯云道:“你听听你家公子,这话里句句不离白先生,哪里是来真心道歉的?”
溯云看了看自家公子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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