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溪垂下头,咬紧了牙,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实情。

“对縌都首领下药,无论是在縌都还是闇雨楼,都已经是死罪,我家先生大人有大量,小郡主你也该见好就收。”溯云眯起眼睛,冷冷的说道。

洛南溪一直对溯云很是恐惧,原因大概是因为有一年的宴会上自己想要找令狐彧喝酒,被没见过她的溯云以为是刺客,结果差点当场要了她的命吧?

洛南溪经过这四天四夜,已经明白这一次无论是表兄沈淮清还是王太后王巧尹都没办法替自己脱罪了,颓然的坐在地上,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白卿卿和溯云都没有理睬她,由着她哭了好半天,直到洛南溪的哭声小了下来,白卿卿这才走过去,递上了一条手帕给她。

洛南溪没有接手帕,只是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父亲和母亲离开的时候,我只感觉天都塌了,姑父和姑姑都忙着别的事,只把我丢给侍女照顾...

我好几次去找他们,可他们总是有事,都不见我,我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满朝上下却在恭喜你封了月怜公主?

王太后都为你办晚宴,对你那样好...

可我呢?

我只能待在自己宫里,每日每日的掉眼泪!

在我想要自尽的时候!是彧公子救了我!他还劝我好好活下去!是他给了我希望!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

在所有人都不在乎我!都离开我的时候!是彧公子时常关心我!可是现在连他也要被你抢走!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出现夺走了我的一切!白卿卿!

我不会再让你夺走我的任何东西!绝不!令狐彧将来会是我的驸马!他会娶我!会娶我!”

洛南溪大喊大叫着,控诉着白卿卿抢走了她的一切,满眼都是愤恨。

溯云看着洛南溪这般模样,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当时疯魔的那个人...

“啪!”

一声脆响,洛南溪脸上落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洛南溪一下子收住了叫骂,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刚刚打了自己的白卿卿。

白卿卿紧皱着眉头,右手还维持着刚才打过去的姿势。

“你...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

“啪!”

没等洛南溪说完,又是一声脆响。

这第二巴掌白卿卿用的力气极大,洛南溪一下子向一边倒去。

“本来只以为你是无人管教而成了这幅样子,现在看来你惯会把错往别人那里推。”白卿卿拍了拍手,斜眼看着伏在地上的洛南溪。

“你以为,这月怜公主这样好当?每日要面对着一群杀了你母亲的人对他们笑,对他们恭敬无比,你以为很轻松是吗?”白卿卿冷冷的说。

“你...你说什么?”洛南溪颤巍巍的直起身子,满眼含泪的看向一边一脸冰冷的白卿卿。

“我家先生与公子可是多年前就已经定下了亲,公子更是为等我家先生,默默守候已近十年之久。

我家先生已经很有风度了,可小郡主你屡次刁难,言语冒犯,如今犯下错了,我家先生也只是让你供出幕后送药之人,对郡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哦还有,公子当年救你也不过是随手而为罢了,劝你好好活着也只证明我家公子是个良善之人。

公子思慕我们白先生十余年,怎可能做你这个平日里粗鲁疯癫小郡主的驸马?縌都首领的夫人,可不是你这样被宠坏了的了郡主能做得了的!郡主可是要好好洗把脸,清醒清醒!”溯云站在白卿卿身后,带着鄙夷的目光看向洛南溪道。

洛南溪已经不再哭泣,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白卿卿和溯云。

白卿卿其实已经不想再与洛南溪多说什么了,叹了口气对她说:“微臣再问最后一次,给郡主提供药粉的人,到底是谁?”

洛南溪沉默了一会儿,以极小的声音说道:“是齐家的齐斌。”

白卿卿眯起眼睛,齐斌,这名字可不陌生。

当天夜里,闇雨楼的审理结果就分别送进了沈淮清的御书房、王巧尹的寝宫、还有灵司阁。

“当朝郡主洛南溪,下药谋害闇雨楼楼主、縌都首领彧公子,经闇雨楼审理,郡主乃是受人蛊惑,如今郡主已经知错,愿接受闇雨楼刑罚。

闇雨楼判决:郡主洛南溪受鞭刑20鞭,后永不许再踏入闇雨楼半步。

闇雨楼监司先生:白卿卿。”

沈淮清看完这折子,只是把它往桌上狠狠的一扔,没再说什么。

洛南溪第二天一早就被送回了王巧尹的宫中,此时的她已经挨过了20鞭,后背上满是伤痕、鲜血淋漓,闵慈宫中一下乱作一团。可奇怪的是,平时连喝药汤都要大吵大闹一番的洛南溪,此刻竟是一声不吭,仿佛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一样。

因为挨了打,这轿子肯定是坐不了了,洛南溪被马车接回宫里时,可以说是整条柳元街上的百姓都看了个清楚。

白卿卿的文书递出去后,沈淮清和王巧尹都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容月和容问言找了过来。

“白先生,你当真要对南溪郡主用刑?”容问言焦急地问。

白卿卿此时正在跟令狐彧喝茶,显然令狐彧对于容问言和容月的打扰有些不悦,黑着脸看着容家兄妹,不回答他的问题。

白卿卿与容月的关系经过上次对峙沈淮清的事后更好了,容月急忙拉了拉容问言轻声道:“兄长,你先别急,这件事很严重,兄长不知其中因由,还是先坐下。”

容问言被容月拉着坐下,刚坐下就又看向白卿卿和令狐彧,可那两个人却是卿卿我我的聊着茶的味道,全然没有理会容问言的问题。

等一杯茶下了肚,容问言的问题才终于得到了回答。

“南溪郡主一早就送回闵慈宫去了,容阁主现在来问,已经有些晚喽?”白卿卿笑着回答。

容问言无奈的扶着额头瘫坐在一边,嘴里还不住的念叨:“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白卿卿一边替令狐彧整理有些褶皱的衣领,一边对容问言说道:“容阁主不必如此担心,南溪郡主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而这鞭刑,是郡主必须要受下的。毕竟,这对闇雨楼楼主下药,可不是小事。”

容问言也不是没问过容月当时到底发生何事,只是容月支支吾吾不愿告诉他,直到收到了白卿卿的文书,这才知道了闇雨楼关押洛南溪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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