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来不及多想,将人过到自己背上,背起他就向上爬去。
爬出密道,常宇飞速将货架推回原来的地方,背着‘沈之恒’悄悄的离开了铭诚殿。
如今沉愫不能相信,就连自己跟着这么多年的王爷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常宇背着‘沈之恒’,小心的在王宫中四处躲避巡夜的侍卫,他现在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这个‘沈之恒’藏起来。
常宇左思右想,这王宫中并没有人能帮他,他必须找到一个不属于曙鹞的地方。
突然,常宇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
常宇先是将‘沈之恒’藏在一处窄道里,然后跑到最近的宫室,向侍女借了两条毯子,回去将‘沈之恒’裹得严严实实,背起他就直奔马房而去。
常宇故意选了普通的马车,然后就驾着马车赶往了他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地方。
马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最终停在了距离闇雨楼只有一条街的另一个位置上。
门口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灵司阁。
常宇背起‘沈之恒’,走到门口拍门。
“有人吗!请开开门!”常宇大声喊道。
里面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门,一个男子探头出来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常宇挤开门,不顾男子的阻拦就往里面冲,边跑边喊着:“请你快去叫容阁主来!”
男子看常宇背着个人,那人还满身是伤,也不再拦着常宇,转身跑开去通知容问言。
容问言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一听是常宇带这个浑身是伤的人跑开,赶紧裹上衣服前去查看。
‘沈之恒’的伤势很重,双腿上的伤尤为可怖,筋脉尽断,伤口极深,而且看起来是故意没有上药,伤口已经是溃烂溃脓。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许多被抽打过的痕迹,衣服上满是血痕,有些伤口已经跟衣服粘连在了一起。
容问言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就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快去叫醒月儿,然后再准备好药和热水,干净的纱布和衣物,还有,去我房里拿一颗渡优丹来!快!”
男子点头,赶紧就向内阁跑去。
容问言揭开毯子,这才看清这人竟然是沈之恒,吃惊问常宇道:“这!怎么会是誉王殿下!?”
常宇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心里的问题也多的数不清,只好先说到:“容阁主,这件事极为复杂,我也弄不清楚,还是请您先为他医治吧!”
容问言看常宇此时也说不清楚,便不再多问,开始着手为眼前的人医治。
这一动手,就是一整夜。
今日本是闇雨楼的休沐日,白卿卿和令狐彧本想趁着今天休沐回将军府去探望江宓,可一大早就听灵司阁的人来传信,说是容月找她有事,要她一定一定不要离开闇雨楼。
“月姐姐没说有什么要事?”白卿卿问道。
“月先生说,有个人要见您,事关重大,还请白先生务必不要离开。”那人回答道。
白卿卿心中虽然疑惑,但容月既然说事关重大,那自己也该是等一等罢。
白卿卿和令狐彧只好让璇雨先回将军府去,跟江宓说一声自己今日可能晚些才能回去。
过了半个时辰,容月终于到了。
白卿卿向容月那边看去,竟然看见沈之恒也在,可更让她震惊的是,沈之恒浑身都是被包扎起来的伤口,而他坐在一只木头制成的推椅上,双腿也被包扎的严严实实。
说实在的,白卿卿现在不是很想见这位三王叔,之前怀疑的许多事都与沈之恒有牵连,可自从听了沈淮清所说的他们幼时的事情,白卿卿觉得沈之恒真是可怜又可悲,现在若是跟他见面,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众人走进前殿,令狐彧和白卿卿已经等在那里了,沈之恒被常宇推近,竟然破天荒的向令狐彧行礼道:“见过彧公子。”
两个人都被沈之恒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沈之恒。
“咳,誉王今日这是?”令狐彧轻咳一声问道。
沈之恒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竟然带着些无助和委屈。
白卿卿已经被吓傻了一样,瞪着眼睛看着沈之恒,心中有几百个问题想要问他。
“本王...我今日来,是想跟卿卿你说些事。”沈之恒突然改口,将‘本王’改称为‘我’,白卿卿这下更是疑惑了。
“誉王殿下到底有什么事要说?这样低声下气,可不像是誉王平时的样子?”白卿卿说道。
沈之恒一笑,回答道:“我知道卿卿你心中芥蒂,我以前也确实做了许多错事,今天来,就是想要把所有事都向闇雨楼交代清楚。”
“你到底要做什么?想求得原谅?”白卿卿板起脸来,皱着眉看着沈之恒。
沈之恒冲常宇招招手,示意他把东西拿过来。
常宇把手中的精致礼盒呈上去给白卿卿,白卿卿狐疑的看着这个礼盒,并没有伸手接。
一边的溯云看白卿卿没动手,走上去接过礼盒,放在了白卿卿手边的茶案上。
“这是什么?”白卿卿问。
沈之恒看白卿卿对自己如此的警惕,苦笑一声,让常宇将自己推了过去,亲手打开了礼盒。
白卿卿看沈之恒自己打开了,稍稍放心了些,探头向礼盒里面看去。
这礼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整套上好的百井瓷茶具,底色青中带蓝,看上去极好看。壶身好似一个树状,壶嘴是树枝枝丫的造型,上面还点缀着几片绿叶和两朵小花。配套的茶杯也是差不多的造型,看起来竟还有些可爱。
百井瓷,是曙鹞知名的工艺,不少人都将此种瓷器当做珍宝对待,且这制作百井瓷的主人家对于此类上品向来只做不卖,只凭自己的心意赠与亲近的友人,所以像今日沈之恒拿来的这种整套的百井瓷上品茶具,说它是贡品也不为过。
江宓喜茶,家中的珍品茶具也不少,白卿卿从小见得也多了,可这成套的百井瓷茶具,她也是第一次见。
“这套茶具,是多年前友人相赠,可我听闻老夫人喜茶,就带来给卿卿你,请你带回去给老夫人,就当做我为当年的事稍作弥补吧?”沈之恒说道。
“弥补?誉王想用一套茶具来弥补什么?”白卿卿说道。
沈之恒低下头,身后的常宇忍不住开口道:“那些事不是我们王爷做的!”
白卿卿和令狐彧对视一眼,看来今天是回不了将军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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