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浑身颤抖不止,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伤心与悲痛,正如沈淮清所说的,他还没有走出失去白凝雨的悲痛之中。

常宇跪在那里,额头已经因为他刚才那使劲的一磕而满是鲜血。

“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沈穆清带着哭腔问道。

常宇没有抬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回答道:“那晚,王爷本计划着要用毒酒毒死彧公子,可谁知道王妃竟然登上城楼散步,王妃撞破了王爷与属下的计划,所以...”

“所以...你就杀了她?”沈穆清问道。

常宇没有回答。

“常宇...本王与你不曾结怨...你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本王...”沈穆清已经满脸是泪,这句话也说的是模模糊糊的。

“常宇做错了,不敢奢求诚亲王原谅,只求诚亲王给常宇一个机会继续待在王爷身边为公主递送消息,等待事成之日,常宇一定...以死谢罪!”

说完,又是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沈穆清此时已经站不起身,门外的谰轻轻地叩了叩门问道:“王爷...您还好吗?”

沈穆清捂着脸哭泣着,没有回答谰的问题。

门被推开,谰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一看这样的场面赶紧就跑了进来。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谰扶住沈穆清,焦急的问道。

常宇一惊,抬起头看去,发现沈穆清已经昏了过去。

“诚亲王!”常宇也跑了过去。

“这!常侍卫你这又是怎么回事!?”谰被满脸是血的常宇吓了一跳。

“我没事!快传御医!”常宇背起沈穆清,直奔寝殿而去。

一听说沈穆清昏倒了,白卿卿就急忙赶进宫去了。

跑进崇鸣殿的寝殿,白卿卿抓住一个侍官就问道:“诚亲王呢!”

侍官答道:“公主别担心,诚亲王已经醒了,现下应该在屋里休息呢。”

白卿卿跑进屋里,看见沈穆清靠在那休息身边还站着谰和额头伤了好大一块的常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卿卿问道。

沈穆清笑了笑回答道:“没什么,不过是这几天太过劳累,体力不支才会昏过去。”

白卿卿脸上写满了怀疑,又转头问常宇道:“常侍卫你的额头又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不小心磕的...”常宇心虚的小声回答。

白卿卿叹了口气道:“你们真当我还是几年前的白卿卿呢?说实话!”

沈穆清无奈的一笑道:“卿卿,爹爹真的没骗你!爹爹答应你今天都不会离开这张床了,好好地休息一天,可好?”

白卿卿看沈穆清有意隐瞒,还是不再追问了,转头对一边的御医说道:“请大人好好医治常侍卫的伤,还有,烦请大人给爹爹开些安神药吧。”

御医点头答应,打开药箱就开始给常宇上药包扎。

走出寝殿,白卿卿拉住送她的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看常侍卫那伤口那么严重,怎么也不像是自己不小心磕的啊?你说实话,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谰搔搔后脑回答道:“王爷和常侍卫说话的时候不让人进去,我也是一直守在门外的,听见了面有动静的时候王爷已近昏过去了。”

白卿卿看谰似乎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嘱咐他照顾好沈穆清后就离开了崇鸣殿。

这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就遇到了也着急赶过来的叶司命和沈彦霆。

“大哥哥,你们怎么也来了?”白卿卿问道。

看白卿卿没有如往常一般叫自己‘司命哥哥’,叶司命低下头去,没有吭声。

“我和司命今天正好在祖母宫中,本来是向着进宫陪陪彦亓,可谁知道突然得知爹昏倒了,这就赶紧从祖母宫里赶过来了,没想到卿卿你倒是动作比我们还快。”

沈彦霆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只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奇怪,似乎都在刻意回避对方。

“我也是听了消息就赶紧过来了,那大哥哥就快进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白卿卿和沈彦霆匆匆道别,离开了崇鸣殿。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们疏远了些?”沈彦霆和叶司命边往里走边说着。

“哪有,你想多了。”叶司命敷衍的回答。

“你可别瞒着我,你们俩看对方的眼神可都不太对劲,司命,现在卿卿已经与彧公子定下亲了,你之前说要争...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沈彦霆虽然也想着能让叶司命和白卿卿在一起,可眼下自己这个妹妹已经和令狐彧是如胶似漆的甜蜜在一起,他自然也不想叶司命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得罪令狐彧。”叶司命笑了笑,脚步加快了些。

回到了梧羲阁,令狐彧正在院子里坐着,身前的石桌上摆着好些文书记档,令狐彧正皱着眉头一篇一篇的翻阅着。

“看你的眉头皱得,这是怎么了,怎么堆了这么多的记档?”白卿卿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令狐彧紧皱在一起的眉心。

“你回来啦~”令狐彧一看白卿卿回来了,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拉进怀中。

“哎呀!”白卿卿吓得惊呼一声。

“岳父大人可还好吗?怎么会突然昏倒?”令狐彧问道。

白卿卿正了正身子,回答道:“爹爹说是太过劳累导致的,可我看他和常宇那个样子,定是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爹爹有意瞒着我,我也就没有多问,看他没有大碍就回来了。”

令狐彧抬起头看向白卿卿,白卿卿这才看见他的下巴上有一块墨迹。

“你这批阅记档,怎么还批到脸上去了?”白卿卿用手指点了点令狐彧的下巴。

令狐彧头上的狐耳抖了抖,问白卿卿道:“嗯?在哪里?”

白卿卿拿出手帕来,在茶杯里轻沾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替令狐彧把下巴上的墨迹给擦拭干净。

“多谢夫人~”令狐彧撒娇般的把头在白卿卿的身上蹭了蹭,他的狐狸耳朵正好擦过白卿卿的脖子,痒得白卿卿笑起来。

“夫人回来了?刚好,属下收到一封信,写着是给夫人的。”溯云手里挥舞着信件走了进来。

白卿卿奇怪,谁会给自己寄信?

从溯云手里接过信件,信封上只写着闇雨楼白先生收,却没有署名。

白卿卿疑惑的拆开信件,取出了里面的信纸来,刚看了一眼,白卿卿就一下子认出了这信上的笔迹来,惊喜的喊道:

“是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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