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休息。”

俩个人各说各的,倒是罕见的和谐,黎臻奇道。

“你还有休息呢?”

别怪黎臻这么问祁翼寒,主要是祁翼寒这人从成婚那天起总是忙得不见影,放假休息根本不存在,突然说休息就跟大白天见鬼一样。

祁翼寒把黎臻买的菜放进厨房杂物架上,顿了下才道。

“我以后按时回家,放假休息都在家陪你。”

黎臻本还在打趣祁翼寒,闻言反应过来祁翼寒这是在补救,黎臻很想问问冷待了她足有三年的祁翼寒有意义吗?

“不需要了。”

曾经被祁翼寒冷落憋了一肚子委屈,只是时间久了,那委屈渐变成了清醒,她清醒地意识到无论是无视她的父母还是她爱之入骨的祁翼寒,她的爱都与他们无关,爱他们是她的事不是他们的。

所以,黎臻回的一句不需要是真心的,她不需要他浪子回头,她不但不感动甚至会视为不必要的牵绊。

祁翼寒无言以对,半晌僵硬地道。

“我的决定跟你无关。”

好吧,你高兴就好,黎臻没兴致较真,回屋忙自己的事。

关上门,黎臻不放心地又插上插销,拿出草稿继续研究。

最开始画的草稿被岳文山要去了,这是她另外又画的。

脑子里想着岳文山的回答,‘如果她能活到现在,她会不会觉得幸福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她是自由的,她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全力支持,失败了我给她打气,成功了我跟她一起庆祝。’

黎臻支起画夹开始构图,女人站在海边张开双臂迎接扑面而来的风浪,男人站在身后抱紧女人侧头吻上女人已见皱纹的脸,女人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隐藏着随时会蹦出来的欢喜,她的眼睛亮如朝阳,那是倍受爱情滋润的亮色。

仅勾勒出大致轮廓,那种独属于中年人沉稳却不失激情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黎臻停下画笔,不知不觉间把画里的脸换成了她和祁翼寒。

终究是半爱成殇,黎臻叹口气放下画笔,收起画夹塞进衣柜,视线扫过堆在靠窗沙发里的单人被褥。

昨晚的疯狂倏忽闪过,黎臻红了脸,回身捧起单人被褥铺到炕上,打开炕柜拿出昨晚那套新被褥打开门抱去另一间屋子……

祁翼寒吃完饭就去了鲁雄家,鲁雄是家具厂唯二的八级木工,是厂里的技术大拿。

最近家具厂销量下滑得厉害,祁翼寒考虑厂里没有专职家具设计人员,特意花大价钱从深圳挖来一位,可第一次试水设计师的稿子就被鲁雄给驳了,理由是款式太过洋气做不出来。

鲁雄自恃是八级工,平常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让他听新来的指手画脚更是不服气,趁着这几天祁翼寒家里有事没来,撕了设计图把找他理论的设计师愣给气哭了。

祁翼寒没去厂子但事情原委都清楚,也知道两个副厂长找鲁雄谈话无果,设计师也因此要回深圳。

特意挑晚上去家里找鲁雄,祁翼寒主要是为了给鲁雄留面子。

整个家具厂鲁雄就没怕过谁,唯独见了不苟言笑的祁翼寒腿肚子发软,见祁翼寒找上门正纠结不知该摆出怎样的姿态应对,祁翼寒兜头砸在鲁雄脸上一封劝退信。

祁翼寒寒着脸道,“明天去厂里办离职,厂里不追究因你不服从领导指挥造成的损失,但相应的你也没有辞退金。”

八级工不好找设计师更不好找,想要扭亏转营必须有大刀阔斧的魄力,祁翼寒拿鲁雄当猴杀一儆百,让他成为家具厂脱胎换骨的试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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