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曹嬷嬷带着补气血的名贵药材来后罩房探望闻溪,还从府库里调了今岁新料子给她做了两身冬衣。

闻溪淡淡地谢过,便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出神。

曹嬷嬷看着不忍心,没坐多久就从屋里出来,把阿黎拉到一边询问,“闻溪姑娘这是……”

阿黎垂着脸轻叹道,“姑娘向来坚强,什么疼痛都忍得,只是这次面上看着没啥,阿黎觉得,她心里伤得厉害,怪可怜的。”

“少爷可有说什么?”

阿黎摇头,曹嬷嬷叹息道,“唉,你家姑娘福薄了些,左右也不是做主子的命,老太君让你来伺候已经是抬举了,少爷早晚要娶正妻的,早点冷下来也不是坏事……”

闻溪在屋里听得见外面说的话,她昨日跪在雪地里时就打定主意专心图谋复仇,此刻倒是让旁人操起心来怜悯她。

就算自己被送回了将军府,闻溪也知道太子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变了,无论是谁阻拦,被太子惦记上了,她早晚是要入宫伺候的。

如今要做的,就是躲在不显眼的地方把身子养好,至于那个一世又一世让自己伤心的殷煜珩,见不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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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日,殷煜珩在新兵营和东宫修缮殿宇工地两头奔波,尽管如此,他只要一停下来,便会觉得心绪不宁。

从东宫出来,骑马路过长街,殷煜珩忽地听见女子轻笑,莺莺好听,像极了闻溪。他不由地转身回眸去看,却只见到陌生女子,眼中刚浮出的光顿时暗淡下来。

闻溪就在将军府,而殷煜珩却不敢去看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竟最怕看见那娇奴眼中的疏离冷漠。

殷煜珩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他以为自己最在意的是梅湘凌,可就算这般,他也不曾为了她与太子砌墙。

只是沐闻溪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不管她什么身份,殷煜珩清楚地知道,若是见她被别人揽入怀中,那便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他又抬眼去看方才声音像极闻溪的女子,她刚从胭脂铺子出来,于是调转马头,晃了身边沈灼一个措手不及。

沈灼从未见过殷煜珩进胭脂铺子,好奇着跟了进来,却发现殷煜珩站在铺子里局促无措,面对女娘用的那些胭脂水粉,实在是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店家见这两位军爷杵在那儿发愁,便笑呵呵地上前搭话。

“二位爷,可是给家中娘子选胭脂水粉?”

殷煜珩面上尴尬,却也只好点头。“将军,买给闻溪姑娘的?”

“嘶……知道还问!”殷煜珩不记得闻溪用过什么胭脂水粉,在南陵初见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已是绝美,后来入了将军府,就觉得人白净了,唯有被自己折磨的时候脸上染过红晕。

想到此处,殷煜珩只觉喉咙发紧,耳朵刷了层浮粉。

沈灼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店家说道,“我们将军的心上人生的俏丽,庸脂俗粉的就不用拿出来了,有没有什么好的,矜贵的,尽管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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