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奎来去匆匆的,家里睡了一宿又跑了。

再见面就到了年二十九的日子。

苏大奎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带年货,都是吃的,还有给老婆孩子买的新衣服。

年三十这天,一家子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

饭后,一家子围坐一起,听苏大奎讲述他近期的成就。

“我这次又倒了两次水泥,后面我去布厂倒腾布了,布虽然还没卖完,砸手里也不怕啊,咱们自己以后做衣服做床单窗帘的,干啥都能用掉了,不怕砸手里,那水泥生意就风险太大了。也是我机灵,看着风向不对,我立马收手不干了,有个叫老秦的,好家伙,两万块钱的水泥,全被车队的人卷跑了,一口气赔了两万。”苏大奎说起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极了。

如今的苏大奎就属于那种,啥来钱快,我就想干点儿啥,我也不打算拿啥来钱的买卖当终生事业来做,我就是不想承担风险,也不懂啥家创业,我就是想赚点儿差价,转笔块钱。

苏大奎有这种意识,在农村这个大环境来说,已经很了不得了。

大赚不可能,小赚养家完全没问题。

外面的事儿可太有意思了,一家人都向往着呢。

“卖布也能赚,去布厂里批发那些次品布匹,然后去赶集,一车货,翻倍的赚呢。咱自己就是农村人,太知道农村人想要的是啥了,次品布怕啥?便宜好用才是正道理。”苏大奎又开始显摆他的生意经了。

姜春华就特别捧场,还说:“布放的住,批发多少都不会浪费,我和老大老二做衣服的手艺都不差,到时候进城了,咱们搞个裁缝铺子也行啊。”

做倒卖的生意,姜春华没那个脑子,可要是从自己擅长的技术来赚钱,她也是有想法的人。

苏大奎听的心里热乎乎的,一家子齐齐整整,万事儿都为这个家考虑,这就是他期盼的,这样一来,日子就不可能过差了。

“成,等老三毕业,你们进城后,你们母女先把裁缝铺子开起来,别说做衣服,你们就只做床单被套,在城里摆地摊都能把钱赚了。咱们一家子奋斗两年,到时候把四个院子都盖起来,往后就啥也不愁了。”苏大奎双眼亮的惊人。

姜春华迷糊了:“啥四个院子?”

苏大奎一拍大腿:“瞧,一高兴把最重要的事儿忘记跟你们说了。我买了四个宅基地,咱家三姑娘以后就不愁说对象,陪嫁房子呢,谁家有咱家姑娘的条件好?”

一席话说的姜春华眼泪都下来了。

她没生个儿子,生的仨闺女,男人没嫌弃,还当儿子似的养着,她这辈子真的值了。

苏还丹家里跟祖父那边儿从来没走动过,跟外祖这边儿也秋收的时候断关系了。

苏家这边儿,就剩苏大奎一个,也没亲戚,所以在上沙村是没有可走动的人家的。

也就大年初一早上,三姐妹走家串户,房前房后的邻居家里去拜个年,父母下午的时候,去村里一些年岁很老的老人家里问候一声,就算完事儿。

大年初一,时不时家里来些孩子来拜年,散点儿糖果,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大年初二,本该是姜家的,如今也不用去了。

就在家里自己做席面自己吃,不比去姜家看人脸色强多了?

可姜家就不行了。

老两口是万万想不到姜春华这个闺女会真的断亲,那一场闹过后,后面啥好处都见不着了。

年货也没人送了,家里这个年过的有些磕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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