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有完没完!

再打几十匹丝绸的白条,他就真的要当裤子了!

李淑华也目瞪口呆。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一向抠门的相公,这次竟然会大出血的又是杀狗,又是杀鸡的请这么多人喝酒吃宴了!

合着是上官的压迫,他说了不算!

……

一顿饭之后,朱雄英心情舒畅。

拍了拍肚子,他笑呵呵的向依然黑着脸的丁显告了辞。

走之前,他又蹭了丁显两把折扇。

“我等要去逛逛,丁大哥就不用去了…”

“下面都是花的太孙的银子,可不敢让你占了这个便宜!”

“大嫂子,我们后会有期!”

然后,他挥挥衣袖而来,挥挥衣袖而去。

留下了一把账单。

其他人,也都鱼贯跟了上去。

只有练子宁和黄子澄微微落后几步,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练子宁说了句却之不恭,黄子澄留了句受之有愧。

然后,也跑了。

直到他们走出去了很远,背影也再也看不见,李淑华才有些庆幸,又余悸未消的看着丁显。

尤其是知道太子爷并没有撤销对他的罚俸后,她也开始对这三十人的款待心疼的直哆嗦。

“相公...”

“这侍读头子看着年龄不大,可浑身都是坏心眼儿...”

“跟他同殿为官,他的官还比相公的要大,可真是苦了相公了…”

丁显咬着后槽牙,觉得浑身都难受,又充满了咬牙切齿后的疲惫。

可听见这话,还是不禁无语,用一副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自己媳妇:

“还没睡醒呐?”

“这不就是太孙嘛!”

“还侍读头子,你听说过侍读有头子?哪个王八蛋那么有本事能在文华殿安排头子啊!”

说着他扭头,义愤填膺的往院儿里走,走了两步,他又忽然停下,扭头对她嘱咐道:

“还有,以后不准说他坏心眼儿!”

“要敢让他知道了,又他娘的得倒霉!”

……

离开丁显的家中后,朱雄英找了几辆大车,吱呀吱呀的往闹市走去。

徐俏儿坐在不远处,弯着眼娓娓道来的看着他。

“你躲我那么远干什么,来,趴我怀里”

徐俏儿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听话的蹭了过去,像条小狗似的,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微微笑着听他匀称的呼吸。

在一些月光明媚的深夜和一些天气晴朗的白天,这种相依为命的场景,在她心里很多次的出现。

如今熟练且放松。

这时,她又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了。

过了会,朱雄英突然开口问道: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太体面?”

“没有”徐俏儿微微摇摇头,瞧着朱雄英的眼神里闪烁着虔诚的光:

“殿下这么做,自然有殿下的道理,我家殿下最好了…”

朱雄英沉默。

你这样让我的逼很难往下装下去啊!

过了半晌,他再次决定用老办法,强行施法:

“体面不是装的,贵气也不是装的”

“贵气,是心中的志向与抱负,直抒于形表,不是一句简单的爱卿平身就能彰显的…”

“就说当年…老爷子和冯国用哥俩,论天下大势于妙山…”

“还有李善长,胡大海,邓愈,傅友德,丁普郎,康茂才…”

“都是头一次见面,就被老爷子的英雄气概所折服,那时候的老爷子啊…”

“那时候还不是皇帝,可谁敢说他没有贵气…”

他嘴里说着,手上却居心叵测,在徐俏儿的大腿和腰腹,轻轻摩擦着滑动。

徐俏儿被摸的满脸通红,浑圆的腿紧紧的夹着,喉咙里微微响动,还有轻微抽气的咝咝声。

最后,她半咬着银牙,忍不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殿下能先把手拿开吗?”

朱雄英面色如常:

“衣料太光,手滑了”

然后,他把手从底下,转移到了上面,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了无比猥琐的话:

“先替我儿子看看,他将来的伙食怎么样…”

“别…”

徐俏儿轻轻抓着他的手,呼吸急促的眨着水汪汪的眸子,可眼中的光芒又像是炉膛中的火焰,鼻翼也翕动个不停:

“求你…别…”

“等大婚了再…好不好…”

……

在马车吱呀作响的声音里,朱雄英来到了闹市。

这是应天府最繁华的地区,买的卖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常年的人肩接踵。

单单一个路边趴活儿的木工,就能分为很多种。

做梁柱椽檩门窗的木匠,做点心模子的模子匠,做木器花边儿的牙子作,做底座的小器匠,做桌椅的桌椅匠,做木盆木桶的箍桶匠…

这些人分门别类,却小而精细…

这时,朱雄英才终于体会到了水浅王八多,队伍不好带了。

郭镇、李景隆喜欢的古董文玩,练子宁、黄子澄是一定买不起的。

而练子宁几人喜欢的字画、图书,郭镇、李景隆几个也不感兴趣。

至于徐俏儿有意的眉眼女妆,这几个人除了李景隆之前会买一些送给姘头,算是稍微有一些研究,其他人统统是鸭子听雷。

这时,他们走进了一家墨儒斋的字画店。

这是一家主卖笔墨纸砚和字帖与书籍的字画店。

陈设古朴,南北通透,摆着几个书架,几个货架,靠南的墙面上,还挂着一些字画,分为出名的仿品和不出名的真品。

看见他们进门,正陪着几个书生品评字画的掌柜直接撂下那几个书生,笑着迎了上来。

掌柜的三旬上下,面白微须,头戴幞头布巾,身穿浅蓝布袍,身上有种读书人的儒雅。

他瞥了眼结伴而行,进门就走向字画的练子宁和黄子澄。

嗯,这两个是穷逼。

他又瞥了眼簇拥着朱雄英的徐俏儿和李景隆几人。

好!这几个是有钱人!

他笑容可掬:

“您几位看点什么?”

李景隆翻了翻眼睛,一指不远处看见字画就走不动的黄练二人:

“问那两个王八蛋!”

“孔夫子被盐砸裤裆,闲出蛋疼的狗屁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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