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焕唇角贴近,傅泠眸色一暗,头往后一仰。又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弯下腰,亲吻他的手背。

还不是时候。

手上温润的湿感让魏梓焕回了神,他手腕一转,捧着她的脸将她扶起,细细摩挲她的脸颊。

她又转而吻了他的手心,弄得他有些痒,但他舍不得放开她。

一阵夜风吹过,傅泠缩了缩脖子,魏梓焕拉着她进了屋子。给她倒了杯解酒的热茶,她却已经窝在软榻上睡去了。

魏梓焕靠在软榻边,手指轻轻从她五官上划过,目光不愿移开半瞬。一夜心安,他依偎在傅泠身边静静睡去。

再醒来时傅泠已经没了身影,好在那残留的余温,安抚了魏梓焕刹那间落寞的情绪。

后来的一段时间,傅泠每天都会在太阳落山后前来,然后从怀里掏出稀奇古怪的小物件给魏梓焕,他们之间没再提到那晚的事,但又默契的将每晚的见面当做约会,诉说当天发生的趣事。

……

傅泠刚从驿站翻出来,发现暗处的墙边蹲了个人,定睛一看,“啧”了一声,“你蹲在那里真的很猥琐。”

闻堰站起来,没好气的,“你都翻墙了,还好意思说我。”

傅泠,“他情我愿。”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离开驿站,来到静园,在门口转了一圈,没从正门进去。

闻堰,“你翻墙挺厉害的,看看哪能翻进去?”

傅泠左右看看,拉着闻堰找到静园侧院的外墙翻了进去,里面灯光昏暗,他们两人又隐藏得极好,摸进了更深处。

闻堰用口型对着傅泠说道,“前面那个小屋子,就是何山他娘住的地方。”

游湖结束之后,闻堰调查出项名踹进湖里的那个人叫何山,他有个年迈的老母亲, 原本一家人住在城外,以打野禽为生,不知怎的得罪了项名,家被烧了,何母也被送进这静园。这几年来何山大部分都跟在项名身后,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偶尔有机会跑出来见何母,正好今天就是。

那屋子简陋得很,墙边破了几个大洞,两人透过漏洞往里面看,何山母子缩在角落里。何山手里捧着一个饼递到何母嘴边,何母摇摇头,指指何山的嘴。母子俩无声的交流着。

果然两个都哑了。闻堰领着傅泠又悄悄进到一间屋子,墙壁上挂满了沾血的刑具,看那样式就是让人变聋变哑的罪魁祸首。

闻堰,“他们就是这样把人带到这里折磨,然后就成了园里的哑奴。”

傅泠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零件看,这很像哑奴耳朵里的东西。“要不是我那个父皇点头,这园子的规格又怎会这般大?”

闻堰冷笑一声,拿出块手帕让傅泠擦手,“这些哑奴里,有一批是从宫里带出来的,皇帝可不像表面上那样什么都不管。”

其实傅泠一直都感到疑惑,她那个所谓的父皇,不问朝政,昏庸无道,这些都是民间对他的说法,可他并不是这样的,连阿公都说年轻时候的傅如悔青年才俊。他每次面对傅泠透露出来的表现,可是相当狠辣决绝。

他这般表现能得到什么好处?

房间里的血腥味浓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两人又去看了眼何山母子就要走,谁知何山竟察觉到他们,追了出来,看清楚傅泠后,死死抱住闻堰的脚,指着自己的嘴巴,使劲摇头。

闻堰有些意外,明白何山的意思是不会把他俩的事告诉别人,还有话想对他们说,便把何山推进屋子,傅泠站在门边注意外面的动向。

何母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上前拉住何山。何山紧紧盯着傅泠,又瞧向闻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母子俩的手紧紧拉在一起,何山看着闻堰的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

闻堰打量了他们一会,问道,“你想让我救你们?”

何山摇摇头,指了指他的娘。何母耳朵也被废了,不知道闻堰说了什么,手足无措的跟着何山跪在那里。

闻堰有些诧异,“看你被项名折磨成这幅样子,那你呢?”

“他会跟项名一起死。”傅泠冷冷的开口。他看项名的眼神里,杀意很重,要不是何母也在项名手里,他会毫不犹豫杀了项名,哪怕自己会死。

闻堰似是在权衡,傅泠看着那母女俩互相握紧的手,移开了目光,“救吧。”

闻堰当即一拍手,“可以,不过你得等。”他话音一转,“但是,你娘没了儿子,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她怎么活你想过吗?”

何山望着何母,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原本只是想借着何山摸清静园的事,结果半道又多了个救人的约定。

夜色浓重,街上的人很少,店铺都关了门。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间。

闻堰,“那何山不错啊,虽然哑了,感官确实敏锐。”

傅泠,“毕竟以前是打猎的。”

闻堰,“你为什么会想救他们?”

傅泠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很像我和阿娘,逃不掉,又不愿意屈服。”

闻堰明白了她的意思,仔细想想是挺像的,只是拦在傅泠母女中间的那个人手段比项名还要强势狠辣。

二人回到兰宇轩,大堂里的伙计正在吃面,看到他们立马又端上来两碗。

闻堰坐下,给她递了双筷子,就听到傅泠说,“你库房里前几天来了个东西,我看着还行,送我呗。”

闻堰,“…你干脆让魏梓焕住我库房呗。”

……

傅泠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往天上抛,掉下来接住又往上抛。东楼端着药跟在她后面,已是习惯了她每天来找魏梓焕。

魏梓焕已经泡好了一壶梅花茶等她。傅泠神神秘秘的把盒子递过去,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颗兽牙状的黑曜石,打磨的光滑细致,黑的发亮,串成一条手链。

傅泠趁机凑近他,说道,“殿下,可以辟邪的。”

辟什么邪?那是辟桃花的。亲眼看着他戴在手腕上后,傅泠嘴都咧开了。

她眯着眼笑得跟个狐狸一样,魏梓焕知道她在高兴什么,没戳破。

傅泠明显有事要做,把他沏好的梅花茶喝完又塞了袋蜜饯给魏梓焕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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