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棠的一句话,引得三个人都往后看。那人坐在马背上,看身形是个女子,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女的?”傅泠立马把目光从三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啧”了几声,“开桃花了。”
三个人愣了一会,不约而同伸出食指。闻堰指着厉青棠,厉青棠指着苏弥,苏弥又指着闻堰。
“是他!”
苏弥手里还抱着条鱼,那鱼见着有机会逃走,鱼尾一甩,扇在他脸上,他吃痛,“啊”了一声。
那女子终于走到几人跟前,叫他们看清了模样。
她一身黑色的骑装,干净利落,青丝用一根红带松松的系着,她长得很清秀,尤其一双眼睛晶亮。
傅泠坐在地上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笑眯眯的问,“小妹妹找谁啊?”
那姑娘直勾勾的望着她,“找你。”
傅泠,“…嗯?”
那姑娘拉着傅泠去了旁边,留下三个人在原地,闻堰伸长脖子望着,边嘀咕,“花长歪了?”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那姑娘才松开傅泠。
傅泠,“你是谁家的小姐?”
她在都城的名声并不好,那些名门的小姑娘都不爱跟她玩,看见她就走的远远的,还是第一次有姑娘主动找她。
“我叫卫木蓝,我爹是宣远侯。”
宣远侯也算是和公仪器一辈的老朝臣了,当年平定了宣远城战乱,才被封了侯,奉先皇之命戍守宣远城。这卫木蓝,同傅泠一样是将门之女。
傅泠“哦”的一声,“找我什么事吗?”
“我想与你交个朋友。”
傅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她不说话。
卫木蓝一点也不扭捏,望着她的眼睛明亮清澈,“我很早的时候就听我爹说过你,你这般年纪就已经能带兵打仗,我十分羡慕。早就想与你说说话,但以前我们总是错过。”
傅泠,“你羡慕我什么?”
卫木蓝提起此事似乎有些气馁,“我娘从不允许我跟着爹出去,她说女子家打打杀杀不好。”
她的模样看上去就是爹娘疼爱的人,到底是出自将门,身上多了些血性,想像长辈一样征战四方很正常。
卫木蓝生怕傅泠拒绝她,说道,“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傅泠看着她,不答反问,“宣远侯也来了吧?你这样跑出来他知道吗?”
卫木蓝沉默着,没说话。
傅泠看她反应就知道了,“宣远侯家庭美满,你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他现在应该担心你了,回去吧,今日就当你没来过。”
傅泠坐回原位,厉青棠已经烤好了鸡,见她回来递了过去。
卫木蓝被拒绝,却还是追着傅泠,蹲在她旁边,问道,“你为何不答应?”
傅泠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嬉笑,难得的正经起来,对着卫木蓝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我们都做不成朋友,这个答案可以让你走了吗?”
卫木蓝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她以前听过很多人口中的傅泠,他们说她是个了不得的小女将,以至于那些难听的传闻卫木蓝都不信。昨天远远的看见她,她嘻嘻哈哈的跟身边的人说话,和士兵打作一团,没有一点架子,卫木蓝才鼓起勇气来找了她,可她说做不成朋友时的表情很冷漠。
卫木蓝顿了顿,低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一只鸡腿递到她跟前,一抬头,傅泠方才的冷漠严峻消失不见,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吃完这个回去吧。”
卫木蓝一言不发的吃完鸡腿,默默离去。闻堰扭回头,问傅泠,“谁家的小姑娘?”
傅泠,“宣远侯。”
苏弥已经上岸了,坐在篝火旁烤着湿了的裤腿。闻堰从石头上跳下来,和他们三个挤在一起,“卫家的?嗯,我记得他家就一个独女。”
傅泠叹口气,“是啊,就一个宝贝女儿,还想跟我玩,那不是祸害人家吗?”
并非是会带坏了卫家姑娘的品行,而是傅泠的处境,让她不能答应卫木蓝的请求。宣远侯和公浔军是不同的局面,若卫家一直安分守纪,那他们就能平安的过完这辈子,但公浔军,树大招风,多少人虎视眈眈的一块肥肉,前有外国强敌,后有傅如晦让其射鹰。
卫木蓝如果和傅泠搅合在一起,傅如晦必定会盯上卫家。魏梓焕身后有强大的北夜撑腰,但卫家能依仗的只有自身,卫家在傅如晦眼里就是蝼蚁,轻轻抬手就能捏死。
卫木蓝失落的回了营地,正巧碰上了焦急寻找她的卫老爹。
卫老爹看她情绪低落,以为她被谁欺负了,撸起袖子就问她人在哪。
“哎呀!爹!没人欺负我!你别动不动就撸袖子!”卫木蓝把去找傅泠的事说出,还是不理解,“爹,我先前觉得她是个随性自在的人,可她还是不跟我做朋友。”
卫老爹沉默片刻,叹出口气,“身在皇家,又哪来的自在?公仪家的姑娘都很聪明,只是生不逢时。”
卫木蓝年纪小,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爹,可我看皇上与云贵妃都是形影不离,皇上分外照顾云贵妃。”
卫老爹打断她的话,“嘘!以后这些事不能说出口!你要记住!”
卫木蓝见她爹神情严肃,也是知道了这些话的严重性,点点头。
……
眼看太阳落山了,擂台边的人也渐渐散去。魏梓焕在帐中睡了一觉醒来,东楼端着晚膳进来。
魏梓焕望着透过帐门洒进来的余晖,问道,“擂台结束了吗?”
中午他没在傅源那里待多久,擂台打得热火朝天,他没心思看,回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东楼,“已经结束了,殿下。”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小将军还没有回来。”
魏梓焕沉默良久,这两日傅泠和傅如晦可以说事相安无事,他们似乎因着公仪婉云都收敛了许多。
“我知道了,你们多注意南朝皇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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