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洲示意他坐下,说道,“你别急嘛,前几日太忙了忘记跟你说了。”

吴铭听完他讲的,直勾勾的盯着魏梓焕。魏梓焕被他盯得不舒服,无奈偏头,“你看着我作甚?”

吴铭幽幽的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傅泠的名声在外,很多人都知道,也对她印象不好。虽然她在战场上十分了得,但到底是姑娘,总归会被人带着偏见。

魏梓焕没理他,他不看类型,他只认人。因为那是傅泠,他才喜欢。

那对夫妻的小孩还是死了。他们堵在丰德面前大哭大闹,说他的药有毒。

丰德被闹得头疼,本来就没有精神,现在又被人拽着骂,整个人更加烦躁。

他皱着眉,看了眼身子已经凉透的孩子,强忍着情绪,“你孩子本来就太小了,你们又抱着他在水里淌过,他熬不过这疫病。还是快送去火化了。”

这对夫妻太想让小孩活了,或者说他们就指望小孩。在公浔军赶到之前他们就试图抱着小孩从水里游上高地,途中水太深小孩被呛了,他们才放弃。这还是厉青棠逼着问出来的。

那妇女一听,更加不得了,抱着尸体坐在地上闹,引得其他病人纷纷侧目,连睡着的都被吵醒。

“肯定是你的药有问题!我儿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才死的!你就是庸医!!”

丰德忍不住回嘴道,“我又不是神仙!救一个活一个?疫病本身就凶,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你要觉得我乱给你们喝药,你大可以不喝!”

喝过药后有人还是死了,但也有人活下来了。毕竟每个人的身子都不一样,现场的人又多,丰德要预防没中招的人,又要照顾得了病的,连着几天都是只睡一个时辰就起来。

丰德性子本来就急,遇上闹事的病人更加惹火。那男人甚至开始动手推他。

丰德当即就撸起袖子,苏弥及时赶到,一把抱住他,“冷静!冷静!”

闻堰挡在他们中间,语气尚且算平和,但跟他相处久一点就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大哥,你们伤心我理解,但生死有命,我们不是神仙,我们已经尽力了。”

男人连着闻堰也推了一把,指着他鼻子,“要不是你们来的晚!动作又慢!我儿子才不会死!”

他甚至觉得不解气,从妇女怀里夺过小孩的尸体,丢到闻堰身上。闻堰被迫接住,尸体有些潮,瞬间将刚才烘干的手又弄湿。

傅泠跑来就见着这一幕,那对夫妻责怪他们来得晚,闻堰都被他们逼得后退几步。可他们的士兵现在都很累了,怕占了百姓的位置,全部挤在小庙里睡,明明都在尽力帮忙了,现在反倒成了罪人。

闻堰可怜他们,傅泠却不会。她本来就护短,更何况这两人都开始动手了。

她走过去,拎着尸体的后脖领,丢到一旁的板车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那两人立马追过去拦着,质问她干什么。

傅泠冷着脸,说道,“既然你们这么舍不得你儿子,跟着一起烧死好了。省的你们活着不舒坦看别人也不顺眼。”

妇人虽是哭腔,脸上却没有一滴泪,“你!你说什么!害死了我儿子,现在又想烧死我们!”

她冷笑一声,“我害死你儿子?我真是脑子进了水才把你们救出来又用药毒死他!想活命就闭嘴,闭不上就滚出去。”

那男人一看就是横惯了,见傅泠是个姑娘,便想直接动手打她。伸手要抓她的衣领,不想傅泠已经先动手把他摔去板车上,正好压着小孩的尸体。

他身子原本就胖,再被傅泠这么一摔,那小孩的头当即就被压得变形。

旁边的病人看不下去,说道,“你们两口子真是白眼狼,人家救了我们,还帮我们盖房子。这些日子我可看见过,让你们喂的药,你儿子不愿意喝 ,你们就倒了。”

他喝过药后明显病好了许多,正补着觉被他们吵醒,当真为公浔军感到不平。

男人躺在板车上直哼,还不忘咒骂说话的那人,“你早晚也得死!”

越来越多人替公浔军说话,让那对夫妻滚出去,见着自己讨不得好,妇女推着板车灰溜溜的走了。

傅泠走到闻堰身边,没好气的,“你现在反倒忍气吞声,平日不是很能说吗?”

他摆摆手,“我这不是还没说吗?你就来了。”

丰德深呼吸着,“好了好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好好用药水洗洗,那小孩身上带着病的。”

厉青棠已经追着小孩的尸体去了,拿去烧掉,不然被那两人到处带着走,麻烦得很。至于他们要去哪,已经不想管了。

总归就那对夫妻给他们闹出小插曲,其他百姓都很明事理。萧勇当时没在场,事后知道了,气的拍桌子,让他们以后别惯着这种人。

一个月的时间里,因为疫病死的人越来越少,一部分人都已经恢复了健康的身子,参与到镇子的重建。

最后一个人的病也好了,队伍里没出现染病的情况,只是各个都顶着黑眼圈。丰德又围着他们熏了药草,启程回浔城。

公仪权的风寒早就好了,就等着他们回来。可丰德说以防万一要让回去的人都隔离几天看看。

隔离第一天的时候,他们都静悄悄的,蒙头大睡。睡够了起来的后两天,又觉得在房里无聊。

下过秋雨后,天空灰蒙蒙的,傅泠躺在椅子上,抖着脚尖,可丰德又不让他们出门乱跑。

她又不喜欢读书写字,就单纯盯着窗外发呆。天上有只老鹰盘旋,傅泠凭空做了个射箭的姿势,眯着一只眼瞄准,却觉得那老鹰越来越大。

再一看,老鹰渐渐下降高度,竟是停在窗前跟她大眼瞪小眼。

傅泠觉得这老鹰有些眼熟,可更让她在意的,是它身上那种隐隐的仇视。她什么时候惹过这只鸟了?

那老鹰瞪了她一会儿,低头啄下绑在脚上的信笺。傅泠捡起,打开一看,惊喜涌上心头。

魏梓焕的字写得很好看,短短几句话都在告诉她他很想她,直白认真,傅泠发觉自己耳根发烫。

老鹰还停在窗前,就是不正眼瞧她。傅泠翻出在角落放了很久的纸笔,开始思考怎么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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