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又来进犯,最近他们的士兵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又疯又横,还特别难缠。於菟军每每出阵就要遭他们的挑衅,血气方刚的战士受不了一点这窝囊气,两边火药味重的冲天,一边打一边互骂,不仅蛮子疯了,於菟也更凶了。

穆南洲揉着额头找到魏梓焕,后者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闻堰从战场带下来的火气都是你给受了?”

“那倒没有。”闻堰舍不得冲他发脾气,一般都是靠别的方式发泄。穆南洲道,“昨晚上突然想起件事,来跟你说说。”

“前阵子我看到那个脑袋上插了一刀的刺客,就觉得那手段有些熟悉,直到昨天才突然想起来,当初我在陛下身边的时候,确实见过一次,陛下殿中一个奴婢犯了错,安陵谨想刺激陛下,就用一把匕首插在那奴婢的脑袋上。”

北夜皇中毒后,魏梓焕时常在外忙碌,所以很少见到,但穆南洲是天天守着北夜皇的,刚出事时安陵谨几乎天天都要去看陛下,皇帝一倒,皇后掌权,她也就不屑于以往那温柔懂事的伪装了,陛下殿中的人只要她看不顺眼,就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把人折腾个半死,还要当着北夜皇的面折腾,偏生北夜皇就是被她以前的那副模样骗了,没有对她设防,叫她有机可趁,只能看着她折磨下人。

当她把那把匕首插进下人的脑袋上时,不仅北夜皇震惊了,连穆南洲都着实被她的狠辣惊了一把,因为以前的安陵谨温柔大方,体贴懂事,她当了几十年的贤德皇后,却不想背后这般狠辣。

魏梓焕听过一些,但知道的不全,现下听了穆南洲的描述,他沉默片刻,道,“那个下人呢?”

穆南洲道,“当场毙命。”他还记得当时安陵谨的表现,她只是微微惊讶的说:哎呀,失误了,只是想惩罚他一下的。

魏梓焕摇摇头,那几具尸体本就一干二净,单凭这点还证明不了什么。

春阳正好,家室出去打仗,两个男人坐在院中晒太阳喝茶聊天,日子还算惬意。一来不用独守空房,二来家室又疼人,若是可以,他们能这样坐一辈子。

东楼闯了进来,打破他们的岁月静好。他道,“殿下,府里来了位客人,将军不在,您不如…?”不如拿出女主人的姿态,出去迎一迎客人?

魏梓焕起身,“好说,这些内务,就该本王做。”

穆南洲闲着没事,打算跟去看看,笑道,“梓焕,你可知阿泠的那些下属都叫你什么?”

东楼跟在后面,心里抢答:将军夫人。

三人来到正厅,原本坐立不安心怀忐忑的那位客人一见到他们,似是松了口气,瞧清楚魏梓焕的时候,她又提了口气在喉间,“亲王殿下,穆公子,又见面了。”

魏梓焕从容道,“卫小姐?你怎么又来了?宣远侯知道吗?”

卫木蓝忙不迭点头,“我爹知道!就是…我想找傅泠,我有点话想跟她说。”

魏梓焕看了她身后的招福一眼,几年不见,她似乎已经放下了那段经历,整个人沉稳了许多。他道,“阿泠出去打仗了,卫小姐坐着等一等吧。”

卫木蓝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又叫人不难看出她的期待。她和魏梓焕,穆南洲都不熟,这样干坐着,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正厅陷入诡异的安静,卫木蓝心底多少对魏梓焕有些好奇,总是偷偷瞧他。距离上一次她离开,差不多两年快过去了,魏梓焕一个别国的亲王,还安安稳稳的在靖城住着,他和傅泠的感情应是不错的,他如今的姿态,倒像是这府邸的另一个主人。

但他们明显不想让这事传出去,卫木蓝只能将一肚子好奇憋回去。城楼鸣金,於菟军小胜归来,傅泠马不停蹄赶到正厅,领走了卫木蓝。

傅泠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卫木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才不是,你看了就明白了。”

信的内容简短,是宣远侯所写,他拜托傅泠收留卫木蓝一段时间,待他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就会接走卫木蓝。傅泠看完,抬头道,“都城发生了何事?宣远侯竟将你送来靖城避难。”

卫木蓝秀眉轻皱,道,“有人向我爹求亲,可我不喜欢那些人,爹就让我来你这里待一段时间。”

两人走到凉亭中坐下,傅泠道,“何人向你家求亲?”

卫木蓝掰着指头数了数,“都管府卿的儿子,审查府监的外甥,还有司农少卿……”

前两个,都是傅如晦的人,估计他们向宣远侯府提亲的举动,也是得到了傅如晦的授意。卫老爹看穿了这点,暗中把卫木蓝送来了靖城,才能无所顾虑的与他们周旋。

傅泠轻笑一声,这卫老爹也还是个人精,看准了靖城是她的地盘才将人送来,南朝上下,若要找一个骨头最硬最敢跟傅如晦叫板的人,就是傅泠了。

她卸下护腕,道,“那司农少卿,虽然品级低了点,我听说他为人正直,尽瘁事国,家中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你也看不上?”

卫木蓝转过身去,扭捏道,“那个江渺,人傻就算了,脑子还不转!”

傅泠拎起两个护腕,道,“那你住下吧,原来的院子,我叫人帮你收拾。”

她刚走了没几步,又被卫木蓝叫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两年前,我说了再见面要跟你打一架。”

傅泠眯了眯眼,“啪”的一声,卫木蓝被她从比武台上掀了下来。闻堰哎呦一声,不忍直视的捂住眼睛,连带着将厉青棠的眼睛也捂了起来。

太粗暴了,可不能给没开苞的厉青棠学了去,这样以后是追不着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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