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也是这幢商场的顶楼天台。

一个大约两千平米左右的长方形的天台,东西最长处超过了60米,南北最窄的地方也有30米之远。露台上方,横七竖八地拉着电线,通上了电灯。

天台的一角,搭着一个舞台,也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架三角钢琴,擦得铮明瓦亮,一名”生前“应该是钢琴师的卷发男子,正在优雅弹奏。

空气里混合着烟、酒,还有血液的味道。

今晚是吸血鬼的狂欢派对,也是綦九三人的修罗场。

三个高大的身影站成了一个品字形,站在最前面的,是老大綦九。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神之一枪,插在斜挎的枪套内。

綦九的左后方,是一头棕褐色头发、天赋过人的绝境战士,黎路,那两把双枪早已经换过弹夹,插在大腿的两侧,最危险的薄刃短刀暗自藏在手边,随时准备出鞘。

綦九的右后方,则是让人只看一眼,就能遍体生寒的岩石巨汉,易海,身着一件战斗背心,背插着两柄钢质巨斧,双手合抱,交叉在胸前。

天台的中间,是一张精致的吊床,上面坐着一个金发红眼的女吸血鬼。她是白人血统,高鼻梁,高颧骨,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大约是刚刚进食了人血,苍白的皮肤隐隐泛出血色。她的眼眸里氤氲着黯红的颜色,眼神里透着毫无感情的冷漠。

只被她的余光扫到,就有一种想要窒息的压抑。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高脚酒杯,里面是一杯浓稠的红色液体,当然,盛的绝对不会是红酒。

綦九三人一上天台,就在同一时间,将目光锁在这张吊床和那个女吸血鬼身上。

这绝对是一种来自战士的直觉,就像大草原上的动物竞食,狮子只会盯住最具威胁的老虎猎豹,而不会去理会旁边的鬣狗,那是只有最高等级的对手才配享有的注目。

天台四周,零零散散的,大概有二十七八个吸血鬼,男男女女,有的站在天台一角,有的站在钢化玻璃雨棚顶上,还有的蹲伏在天台护栏之上,这些鬼的嘴角留着鲜红的血渍。

其中,有几个离綦九三人近的吸血鬼,毫不掩饰地张牙舞爪,冲着三人露出尖锐的牙齿,显然是将他们,视作了送上门来的宵点。

在天台的西南和东北对角,各摆着一张桌子,桌上各缚着两人,三女一男,都没有了呼吸,衣衫破裂,几近赤裸,应是最近失踪人口中的其中几个。他们身上却还略有温热,作为今晚狂欢的献祭,显然是刚刚遭了毒手没有多久。

几分钟前,黎路等人在三楼的搏杀,并没有影响到这群鬼的吸血狂宴。

“不请自来,还真是没有礼貌。”除了发音带了一点俄罗斯的卷舌音,女吸血鬼的汉语还是相当流利。她优雅地将杯里的血液品了一口。然后一偏腿,从吊床上一跃而下。这才发现,她身材颀长,穿着将近10公分的高跟鞋,目测竟比黎路还要高上半寸,差不多和綦九齐平。

“礼貌,对你们,不多余吗?”黎路“切”了一声。

“喝酒要给钱,吃饭要买单,摆酒开派对,没有问题,可钱,还是要先算一算,省得到时候付不起账!”綦九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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