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方辰永远也不会知道。
井予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没有父母。
没有朋友。
甚至同命相怜的孩子们,
都要互相拉踩争取领养名额。
丛林法则展露无疑,
井予是胜利者吗?
她不知道。
她只觉得有好久,
好久,
没人这么用心安慰安慰她了。
于是苏某人收到了一份,
卖相十分难看的手工饼干,
和一条烤糊了的鱼。
一口下去,
像死了五千年一样。
阿七鄙夷地看眼铲屎官,
“喵?喵…”
啧啧?品味够重的啊…
苏方辰对吃食一向不太讲究,
用他的话讲,
一日三餐只是仪式。
事实上他不吃东西也能活。
沐可说过,
创造他用了三样东西:
二分之一月色,
二分之一黑夜,
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人性。
说来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沐可了,
苏方辰挑下眉,
工作的时候总想休息,
真正休息下来却又患得患失。
这是人性带来的副作用吗?
电视上的节目还在继续,
“池田市怪异现象频发…”
“众多市民展现旺盛的攻击情绪…”
“本台将继续跟踪报道…”
攻击…情绪?
无良媒体造谣多了。
苏方辰对这些真假参半的花边新闻颇为怀疑。
但确有其事的措辞。
“患者”丧尸般嘶吼的图像。
还有这种现象与沐可消失时间点过于巧妙的重合。
让他很难不怀疑。
所以三途拿到了手里。
阿七咬住他裤腿。
“唔…喵!”
“没什么危险的。”
苏方辰转过头看它。
黑猫红瞳闪烁,仍没有松口。
他把三途放到一边,
俯下身摸摸它毛茸茸的耳朵,
“等我回来。”
新闻中显示的案发地点在某处废弃工厂。
池田市有很多这种烂尾楼。
化作乌鸦的苏方辰落在裸露钢筋的尖角上。
这里人其实不算少。
虽然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或者身无分文的亡命徒。
那种“瘟疫”发源在这,
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阴谋家的把戏苏方辰没有兴趣了解。
他现在只想弄明白那种疾病的来源,
裹着粗布的中年男人跪坐原地,
额头突然开始冒汗,
像濒死鱼尾般抽搐一阵,
瘫软在地。
周围人没太在乎这景象,
死亡在这片土地每分每秒都在发生。
他们没有余力顾及他人。
三分钟后,
那人的尸体开始抖动。
一开始只是手指,
然后小臂,
大臂,
上半身,
下半身,
直到他睁开眼睛,
里面没有瞳仁,
是猩热的血色。
他像发了狂的野兽般嚎叫,
饿狼般一瘸一拐冲到其他喘气的人身边。
喷射出来的鲜血把他染得眉目狰狞。
“啊!”
“怪物…怪物啊!”
“操,丧尸!电影里那种丧尸!”
“快跑啊…”
“别…别过来,别…啊!!!”
三途入手,
苏方辰挡在一位白裙小女孩面前。
他看了看手捧内脏“笑”得开怀的丧尸,
“最后一句话?”
“哈…嘶啊!”
他看了眼对面已经腐烂的嘴,
无奈扶额,
“抱歉,职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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