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出,姜织眠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人家好心帮他,她竟然贪图他的美色......

姜织眠在心中深深地唾弃了下自己。

以前也没见她这么花痴啊?

“什么、什么问题?”

或许是因为刚刚龌龊的想法,姜织眠心虚地不敢看他,话语有些虚,藏于发丝中的耳垂更是红的滴血。

因此全忘记了池砚舟对她的称呼问题。

池砚舟见她倏然低下头,以为她认为他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忙解释:“我就是想问问外婆为什么喊你浓浓?是有什么寓意吗?”

姜织眠沉默几秒,缓和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说,“小时候村子里有几个小朋友都说我爸妈不爱我,所以才一直不回来看我,我当时可生气了,然后就跟他们打了一架......”

她顿了顿,继而笑了:“说来也好笑,跟他们打的时候没哭,回到家看到外婆的时候就哭了,外婆心疼我,就给我取了个小名。”

以现在的心境去看以往,总会觉得幼稚。

“她说:‘浓浓’意味着浓缩的爱。”

池砚舟盯着她,心中仿若有头被压制着的野兽,嘶吼着要冲破牢笼。他的手紧紧攥着,仿佛不知道疼一样,在掌心的软肉上印出红色的凹陷。

姜织眠问他:“是不是很好听?”

池砚舟紧绷的身体蓦地松开,笑意浅显:“嗯,很好听。”

“这个称呼,只有外婆喊嘛?”

“对呀。我爸妈他们不喊,其他人我没告诉,所以只有外婆喊。”

“那我可以喊么?”

话落,两人齐齐一怔。

夜色中多了几抹亮色,天地寂静,两人相视而望,这一刻似是永恒。

雪花纷纷扬扬,在灯光下打着转,最后欢快地找个落脚点,趴在上面不动了。

他的意思暗示的很明显,又不太明显。

目光直白热烈,完全不像平日的温润清雅,里面带着的情意让姜织眠下意识地逃避。

姜织眠干笑两声打破沉寂,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万一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喜欢的女孩子?

有一片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很快化成一小团水珠,沾在眼睫上,将眼睛微微打湿,变得朦胧。

姜织眠继续转移话题:“天色已经暗了,下了雪,待会儿会很冷,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匆忙地转过身,准备逃离这里。

纤细的手腕隔着厚厚的衣料被人拉住,她浑身一僵,听着身后的声音一点点震动她的耳膜,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我、我有个好喜欢好喜欢的人。”

姜织眠心中一慌,想要去挣脱他的桎梏,想要离开。

可男人完全不给她机会,一字一句道:“我好喜欢她,但是我不敢告诉她。”

他此刻脑子很清醒,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要清醒。

他清醒地沉沦、清醒地失控、清醒地冲动。

他心中有两个人决斗,一个是“理智”,一个是“冲动”。

最后“冲动”以压倒性的胜利战胜了“理智”。

“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她一定不会再想着见到我,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很差......”

他知道今天不宜说出这些;知道如果今天说了,可能两人的关系就此止步;可能她会防备他,会远离他......

可是......

其实心中的那个“冲动”还叫“随心”。

随着他的本心来。

姜织眠浑身莫名一颤,隐隐能猜到一点,内心极为矛盾。

她觉得很荒谬,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她要是还猜不透,就是真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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