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里里外外挂着喜庆的红绸,上上下下大到威远侯府的老夫人,小到管事仆从各个都是愁眉苦脸,不像是办喜事,倒像是办丧事。
威远侯府在老侯爷在时北御戎狄,南抗南蛮,战功累累,可谓是花团锦簇,娶的夫人也曾是在太后膝下教养过的,出身岭南的吕家女,可随着当今登基,戎狄南蛮俯首称臣,威远侯府一派手握重兵的申家便成了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正正是应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
老侯爷马年轻时天天骑马冲阵,新伤旧伤累在一起,年老时成了陈疾顽疴,早早故去,正室吕夫人所出的嫡子唯有申稷,他便承袭了父亲的爵位,时年不过二十一。
是这个王朝里最年轻的侯爷,其子肖父,杀敌勇猛,忠君爱国,深念先帝恩德,哪怕当今不仁,仍是一心为国。
知晓陛下不信任于他,便以守孝为托词卸任了部分实权官职,且三年未娶,两个月前,他随母亲上山拜佛,撞见有人在林中呼救,出手救下了一位容貌不俗的男子。
他名为奚招,是从南边芝河逃灾过来的,申稷前几日上朝也听闻了此事,连日雨水,芝河两岸爆发了山洪,是王太傅苦苦哀求,陛下才拨下一笔救济款。
可不成想官员贪污救灾款,款项根本没发到,奚招的父母亲人被活活饿死,他原以为求生无望,原想跟着去了,忽的遇见一位客商,对方大发慈悲他要收他做下人,能活谁不想活着呢,于是跟着客商一路来了京城,谁知刚刚捡柴回来竟听见对方是要将他卖进南风馆中,慌张逃跑,被他们发现追赶,幸而遇上了申家母子。
老夫人瞧他面黄肌瘦,年纪也不大,心怀慈悲,便带他回府,当是下人养在身边。
衣食无忧后,奚招容貌一日比一日好看,像是一株喝饱水的花,容貌越发昳丽,比女子更要柔媚,堪称姝色妖妖,艳气娆娆。
一日出门为老夫人买糕点,不想竟被看上吏部侍郎的儿子瞧上,要将他掳回府中,幸好申稷及时赶来,不过此事闹的颇大,京城上下都知晓威远侯有位绝色倾城的男/宠。
哪怕威远侯府几次澄清不过是一下人,但无人相信,此事传到原主耳里,他便想坐实了此事,没了儿子,威远侯这一家的兵权早晚要收到皇帝手中来,于是,下旨赐婚。
男妻之事,民间原就不多,世族大家更是亘古未有此事,无前例可循,需要操心的就多,可陛下已经下旨,也容不得他们细细去思量,只是也不好敷衍过去,陛下赐婚,附带着赏赐了一对玉如意下来,面子上怎么也不能含糊过去。
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牙也得办的漂漂亮亮的,起码不能面上怨怼,再惹得陛下不快,可奚招家里败落,亲戚只他一人,难不成从侯府出嫁,再进侯府?商量来商量去,干脆直接在侯府,等吉时到了出来拜个堂就算完了。
侯府里女眷就诸多此类的细节问题商量了一月,左不过没有章程可参照怎么也不能说他们错了。
婚礼之期便匆匆的到了,大喜的日子,侯府上下心里都是愁云惨淡,面上还要强打着精神说笑,老夫人也是强撑着,陛下下旨赐婚让自己儿子娶了男妻,这是陛下要让他们侯府绝后啊!
老夫人出身不俗,丈夫在外打仗,她便操持家里庶务,几十年来处事公允,从不偏颇,对庶子庶女并不苛待,家里姨娘庶子庶女都敬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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