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文新迷迷糊糊的便听到母亲的喊声,“小新,快起来了,今天咱们得去地里了,”

昨天回来后秦老二和柳氏便仔仔细细合计了一遍,始终觉得要是再等下去结果也不尽如人意,还不如现在去收回来,虽然麦子估计变牙麦了,但总归还是能填饱肚子的,要是再等下去,万一天不遂人愿,麦子都洒落在地里,那是一颗都捡不回来了,所以,即使有再不情愿,夫妇两人还是决定冒雨也要收回来。

秦文新翻了翻身,即便自己多不想起,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赖床的时候,大小事还是能分得清的,便翻身起床,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和父母一起出发了。

今天虽然天气也阴沉沉的,但好在没有下雨,也算是颇为给面子了,秦文新依旧好动,在水泥路里奔跑,秦老二和柳氏则闷头赶路,一路上他们碰到了不少急匆匆去上地的人,大家则都是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来也有不少人和秦老二他们做出了相同的决定。随即一家三口便加快了步伐,绕过了一段泥泞不堪的道路,三人便到了目的地。

“趁着这天还没下雨,咱们动作麻利点儿,”秦老二扭头对柳氏和秦文新说道,柳氏则是点点头,也不答话,秦文新也卷起袖管,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老二虽是男子,可毕竟缺了半截手臂,只能左手握镰刀,右胳膊将麦子捋到腋下,在挥舞镰刀去割,一下一下的显得极为吃力,秦文新探头瞅了瞅父亲,再回头瞅了瞅母亲那边,显然母亲这边情况就稍微好一点儿了,毕竟都是农家儿女,从小便下地干活,虽然母亲身体不好,但能干的农活一样也没有落下,秦文新此时心里也不得劲了起来,便暗暗下决心自己要多干点儿,好让父母减轻点儿负担。

秦文新起初则干的飞快,很快就干完一小片,干着干着速度就慢慢的慢下来了,再干了一会儿,秦文新便觉的天旋地转,好似镰刀重万斤,压的胳膊抬不起来,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回头看看父母,却见母亲手中镰刀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挥舞着,比一开始没慢多少,父亲那边虽然慢些,但也极有章法,秦文新看了看手上的镰刀,使劲往上提了提,但是胳膊酸疼,镰刀始终提不起来,无奈也只能去背篓那边喝口水,喝完边呆着水壶到了父亲身边,“爹,娘,你们也喝口水吧,稍微缓一下再干吧,”秦文新对父母说到,“我不渴,你们喝吧,咱们得趁这会儿没雨,看能不能干完,他爹,你喝口水了就也别割了,你收拾收拾捆一捆,往家里背吧,我和小新割,”柳氏站直了身子揉了揉胳膊,对秦文新父子说到,说罢也不等二人回话,便又开始干了起来。秦老二嗯嗯了两声,便对秦文新说到,“小新,干活呢,你别干的那么快,你要一上手便使足了力气干,没一会儿你就干不动了,你得慢慢干,调匀气息,掌握节奏,一下一下,呼气吸气,让自己始终保持不大喘气,活才能干的幽远长久。”秦文新点了点头到,“嗯嗯爹,我知道了,你先喝口水,我去把绳子拿过来,咱们先捆一捆,你先往家里背着,我和娘先割着,”说罢秦文新便转身去拿绳子。

等秦文新帮着他爹捆完后,秦老二便背着往家里去了,此时秦文新便也不着急干,而是学着父母亲的方式手臂一栏,顺势一刀,干着干着他就觉的这的确比自己蛮干省力多了,慢慢慢慢的他也有了自己的节奏。

三人秦文新歇歇停停,但也坚持干着,柳氏则埋头苦干,偶尔也会停下来喝口水,但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干了,秦老二则主要往家背,偶尔他们供不上的时候便拿起镰刀一起干,只要稍微攒点儿,他便背起就往家里运,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雨滴飘落天空的时候已经是快傍晚时分了,此时三个人影急匆匆的往家里赶,正是已经干完活的秦文新和他父母,此时秦老二背着一捆麦子走在前边,秦文新背着一小捆麦子走在中间,柳氏则背着背篓跟在他们身后,三人都疾步匆匆,他们家地本来就不多,所以干完的也比较快。

但看其他人也有人往家里赶,更多的人则是冒着雨干,雨下的不大,虽然湿透了衣襟,但要是能多收一点,被雨淋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是庄稼把式,谁还没淋过雨呢。

秦文新和父母很快便回到了家里,天不一会儿就黑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后柳氏就又忙活三人的晚饭去了,秦文新则和他父亲还在忙碌着别的事。

又半个月过去了,家家户户基本都再烧炕,这大六月天的,烧炕可不是因为冻着了,而是今年的麦子是见不着太阳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放着不管生麦芽吧,家家户户烧炕都是要抗一抗,让麦子脱干水分,方便保存。由于今年的大雨呀,这产量比往年可减产了不少,再加上麦子成熟期未见到几个太阳,就更是不堪了,村里也没有了往年收获的喜悦,人人都沮丧着脸。

这收完麦子后老少爷们大都就闲了下了,扛粮食的任务基本都落在了女人孩子的身上,闲下来的老爷们便这家房檐下聚一堆, 那家墙角跟聚一窝的聚在一起闲谈胡扯了起来。有那神神叨叨的便开始传起了一些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还是自己胡说吹牛的消息,说到这连月的阴雨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那是因为在离着咱们村子很远的北边,有人触怒了天上的神仙,神仙便降下惩罚,听说北边那里更是惊人,那连绵不断的倾盆大雨一连就是十来天,大水肆虐,更是山田崩坏,房屋都被大雨冲刷倒塌,庄稼更是被大水淹没,山体泥土被大雨冲刷顺流而下,树木山石更是裹挟其中,毁屋淹田,不少人都来不及跑,被淹没其中,死伤无数,比我们这边可严重的多了。

其中一些胆子比较小的听到这些脸色都隐隐有些发白,另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却显得无所谓的样子,还有一些则有别的消息来源似的,马上便说着自己的消息,似乎要把前边的人比下去似的。时不时的还要加上一些肢体动作,仿佛这样才显得自己更的消息加可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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