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是何等的英明。

可那又怎样,终架不住皇室的凉薄。

就连朱煜都如此清楚的事,老皇帝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老皇帝小时候应当见过祖父的,可他为何会对镇国公府、对父兄那么大的成见,不惜以太子的名义诓骗父兄入京?

难不成当年老皇帝得到这个皇位是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而祖父知道其中内情,老皇帝怕祖父告诉了父亲?

陆晓芸拧眉,眸色深深地看着朱煜。

她忽然问道:“朱煜,你父皇是先帝的嫡长子吗?”

朱煜身侧的手猛地收紧,他没想到陆晓芸如此敏锐,对她那句“扮猪吃老虎”又产生了怀疑。

他让封炎查过,陆晓芸在镇国公府后院就纯白痴一个,居住的偏院,里面的书封炎翻过,都是一些低级趣味的话本子,镇国公继夫人更是从没给她请什么大儒教她识字认理。

豆大的字认识不了几个。

这样的一个女子见识和敏锐度会如此之高吗?

只听陆晓芸又道:“现如今,皇上这辈的兄弟只剩惠亲王一人,据我所知,先帝子嗣众多。”

朱煜抿了抿唇,父辈的事,他不愿多说:“皇祖母是皇祖父的继皇后,先太后未等到皇祖父登基称帝便伤重病故了。皇祖父一生有十子,但大多都在与前朝的作战中战死了,惠亲王叔也在与敌作战中被伤了根本,没有子嗣。”

陆晓芸懂了,所以这位老皇帝其实并非先帝那几个儿子中最优秀的,可他却是命最好,也最硬的,活到了最后,顺理成章地得了这至尊之位。

至于朱煜说的什么大多与前朝作战中战死了,有些也许是,但不见得个个都是。毕竟那个时候,前朝已经没有多大的作战能力,先帝也没必要将自己这么多儿子派出去冒这个风险。

所以说,狗皇帝应该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得的这个皇位,极有可能有什么把柄在父亲手上,或者压根就是他本性不改,所以才要这么急急地将镇国公府除之而后快。

呵!

陆晓芸冷笑。

朱煜看着她,见她原本柔和下来的脸色陡然又冷硬下来,眉宇间带上了几丝怒色,双手紧紧攥紧。

他低低叹了一声,心情也是无比复杂,他知道陆晓芸那冷笑里面包含的意思。

陆晓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父皇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除掉镇国公府陆氏满门的念头。

他让她明天上交虎符,如此做也只不过缓一时之急罢了,起码在他们二人身体换回来前,要保镇国公府全府无事。

镇国公府的名声太鼎盛了。

十年前,父皇同意他入军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父皇要让他来制衡镇国公,有朝一日也必会将整个陆氏连根拔起。

而他,只不过是父皇手中用来对付镇国公的棋子罢了。

母妃弃他,父皇利用他,他自小亲情寡薄,这几年看多了潮起潮落,世态炎凉,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但只要明天上朝,陆晓芸把手中的北府军虎符一交,打了父皇一个措手不及,他心中便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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