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是张嬷嬷的女儿,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张嬷嬷知道,五年前,也是她把母妃手上的产业交给你的,你可还记得她?”
朱煜和她说过此事,陆晓芸点头:“记得。母妃,您放心,宫里儿子有人,就这两天,我便寻个时机,将春芳接出宫。”
端贵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陆晓芸:“宫里,你,你也有人?可是皇上他,还有太后,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可如何了得。煜儿,你万不可涉险,否则母妃这二十几年的隐忍就全部白废了。”
陆晓芸忙道:“母妃放心,儿子那些人隐蔽得极好,入宫后,儿子一次也未曾让他们办过一件事,父皇他们不会发现的。等这件事办了,儿子也会将人弄出宫来。”
端贵妃这才默默点头,在她发现身边的张嬷嬷被人调包后,就寻了个借口,将春芳罚去了浣衣局,这么多年,她虽然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但起码护住了她的命。
泪水顺着端贵妃那张苍白的脸又滑落下来:“张嬷嬷跟着母妃这么多年,临到头,母妃甚至连她被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连给她烧点纸都不能。”
陆晓芸紧紧握住端贵妃的手:“母妃,儿子答应您,定找到张嬷嬷的埋骨之处,每年的那天也会给她烧纸,让她魂魄安息。”
端贵妃泣不成声:“好,好……”
“母妃放心,几天前儿子已经派人去查现在这个张嬷嬷的底细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楚。等我们掌握了她的底细,必能逼她说出真正的张嬷嬷埋骨之地。”
端贵妃哽咽点头,往事种种历历在目,仿如昨日。
日头已经偏西。
端贵妃想了许多,临了,她看着陆晓芸,唇瓣嗫诺,半晌才道:“煜儿,你父皇,你也别怪他好吗?二十多年了,我每天蝇营狗苟,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哪一天皇上和太后就发现了我的身世。”
“生怕哪一天,你们父子二人就走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却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十八年了,他没有。煜儿,你父皇他,他心里还是有你我母子二人的。”
陆晓芸不知是否应该答应,若是老皇帝没有安排大婚当天的刺杀,没有给朱煜下那个断子绝孙的药,她自然会原谅他。
可现在,老皇帝也许早就后悔了,当年应该趁着他们母子还弱的时候将他们早早杀了。
端贵妃紧紧抓着陆晓芸的手:“煜儿,他是皇帝啊,你原谅他好吗?就算母妃求你。当年,在京郊边院的红梅下,你父皇是那个一样惊才绝艳之人。”
陆晓芸抿紧了唇,微微点头。
却不知,老皇帝如今的心里是否还有他们母子二人的一席之地。
从端贵妃的屋里出来后,她回了书房。
赫然看到写着“和离书”的纸放在桌上。
“愿吾妻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媚巧呈窈窕之姿,选聘心仪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祝你遇良人,予你欢喜城,长歌暖浮生。再见之时,我定忘尘无怨,谈笑风生间不再动情。”(注:鸥诺文笔菜,实在写不出来,所以此段大部份引自敦煌文书《放妻书》)
看上面的笔迹,是朱煜亲笔所写。
那字本该苍劲有力,个个锋芒毕现的。
但,这上面,没有。
他,什么时候写的?
是她在云梅苑的时候吗?
陆晓芸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只觉喉头哽塞得难受。
她不应该对朱煜生出这样的情愫来,最起码对不起原主。
父兄快回来了,阿彦也在自己身边,她和朱煜二人互回各自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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