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很聪明,一点就通。编筐编席很快就上了手。

而且他编了几个芦苇筐之后,还把芦苇用石刀劈成两片,再来编席。编的席子平整,轻薄。

遗憾的是夏天过去了,立夏都不敢想,夏日闷热的帐篷里躺在这张席上得有多舒服。

冰也还行,就是手劲小了点,立夏让她编草蒲团。这个编起来容易些。先是把长草编成小辫,草编完了再继续加草编。编的非常长。然后再一圈一圈的盘起来,每盘一圈用细兽皮绳绑紧,最后盘成个直径有50厘米左右的蒲团。

这样的天气里,坐在大石头上,屁股是真的受罪,但垫上这个草蒲团就好多了,多坐几次就不太扎人了。真的。

他虽然小但是细致的活干得不错,立夏指导几次后,小辫就编的结实又均称了。

水就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坐下不一会儿,就要去尿尿。刚尿完坐下,又要去拿草,反正就是不会消停一会儿。

最后干脆放弃了。

“师傅,你教我别的吧。”他把手里咋编也不成型的干草摔在地上。

“砍鱼刺吧。”枫告诉他方法。

也干的潦草。

断下来的刺,立夏留了几根粗的,看看后面能不能打个洞,当针使。

她要开始缝兽皮衣了。她估计已经快进入十月了,天气已经非常冷了。

她也不知道要缝制什么样式的,但不管怎么说,先把前胸后背捂上吧。

找出了枫以前穿的旧兽皮衣,但那个也称不上为衣服。就是一整块兽皮掏了个圆洞。脑袋伸进去后,在腰间扎个皮绳。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井三兄弟也是这种装扮。

立夏嫌弃丑,自己尝试了许多遍,在地上画了无数张草图,终是设计了一款简单的斜肩式兽皮衣。一边露肩,身体两边从腋下开始缝制,到腰下开小叉。

咱就是说,这个其实也不用设计。

立夏先给枫做了一件。她给枫量尺寸的时候惊觉,枫比她高了不少,也壮了好几圈。枫褪去了孩童的模样,已经变成一个青涩的青年了。

做成后枫差点把兽皮衣扯破了,也没有穿进去。因为做得太合身了,兽皮又没有弹性。立夏大为尴尬。只好拆了一边,改成活扣的。穿脱的时候解开右侧腋下几个兽皮绳结,就可以了,很方便。

即使挑了最薄的兽皮,也还是有点重量的,一直往下垂。为了保持平衡,露着这这个肩膀,她用了三条宽一点的兽皮缝上,有点像背带裤的背带。

虽然针没有打上眼,但是它可以先用针扎出很细的孔,再把最细的兽皮绳穿进去缝紧,虽然很费劲,但是终于是做出一件,穿脱容易、合适又保暖,还很好看的兽皮衣,立夏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她给自己也做了一件。但和枫不同的是,她裸的是右肩。钉了两根兽皮带。

因为穿脱可以解开绳结,所以自己这件衣服很修身。再配上她高高挽起的发髻。好一个可爱的小童。她不是为了美观,是为了保暖。里面没有衣物,兽皮衣再晃晃荡荡的,那风不往里面来回钻才怪。

他们的衣服还省了一条腰带,不然腰上系一条,皮裙上系一条,可太麻烦了。

三兄弟看见枫穿了立夏做的兽皮衣之后就变成大人了,强烈要求下,她给三兄弟都做一件。

枫不允许立夏给三兄弟的兽皮衣上加兽皮条,就让他们露着一只肩膀。三兄弟有的穿就很高兴,完全没想起来要计较。

甚至水还在心里觉得自己的更好看一点。

立夏无法,只能等兽皮衣坏了再修补吧。家里有个任性的孩子,也蛮头疼的。

兽皮靴立夏是肯定不会做的,她在想,草应该是能编草鞋的。但这个打死她,她也没有头绪。也只在抗日剧中见过,都没见过实物,实在闭门造不出车呀。

他们编好的苇席卷成一卷,用兽皮绳捆好。都是按照林的身高来编的。竖在帐篷里。已经有10卷了。还有草蒲团,也摞了一厚摞。筐子就更多了,从大到小,每个尺寸都有,一摞摞叠放在帐篷里。

两人晚上只能睡在石桌底下了。

枫和井后面把池塘里能挖到的花瓜全部挖了回来。

就是这个让他们支撑了这许多天没有挨饿。

这天立夏正在和要编草鞋的草较劲,忽然听见鼓声响起。

枫和井听了之后,喜上眉梢。秋狩的勇士们回来了。

这是最前哨的巡逻队的人传回来的口信,大概下午勇士们就能进部落的大门。

立夏做了顿简单的午食。几个人把东西收拾好,早早吃了饭就去部落的广场上等候。

不知道是林的那一批回来了,还是后面出发的勇士团回来了。

广场两边已经挤满了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大多数的人都是那种套头式的兽皮衣再加兽皮裙。枫和井三兄弟都穿着立夏新缝制的皮衣,枫还是扎道童髻,井三兄弟扎的是高马尾。因为没有有效的去污洗发的东西,立夏把他们头发下面打结的地方用石刀割断了。所以三兄弟的马尾都不是很长,梳上去后并不觉得娘气。

四个人站在穿着宽大臃肿的套头兽皮衣的人群中,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虽然足够惹眼,但是人们现在更关心的是狩猎队能带回多少猎物,自己的家人有没有受伤。期盼、喜悦、担忧,不一而足。

“枫,你身体好了,明天我带你去拜见曲长老,直接学磨制木矛,好歹能挣点肉,能养活自己。不要再天天去后山玩了,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周大人皱眉训斥枫。周婶站在他身后,微低着头,想说什么但还是闭嘴了。井三兄弟就站在枫旁边,周大人仿佛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嫌弃的眼皮都没抬的就掠过他们,但就像兜头扇了几个孩子一个大耳光。

水的眼圈立刻红了。

冰本能的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阿娘。站在他身边的立夏握住了他的手,他怔愣了一下,紧紧地回握住了,不一会儿手心就热了起来,直到汗淋淋了,也没有放开。

周大人一出口训斥,周围的人轰的一下退出去了点,几个人的四周空了一些。

枫本来在低头听训,周大人很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训斥他,教导他,或是像今天一样承诺一些事情。本想敷衍过去,但他听到周大人说他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心里不愿。这些全是立夏的主意,不管是编的席和筐,还是手上不知扎了多少个针眼才辛辛苦苦缝出来的兽皮衣,或是做的每顿香喷喷的食物,都是有用的,不是乱七八糟。

身体里一股控制不住的力发散出来,周大人鼻孔一痒,一滴血滴了下来。

忽的肩膀被拍,枫一下子醒了过来。

周大人的鼻血一下子就止住了。他本人甚至都没有察觉到。

“哎哟,周大人,你还是像最硬的木矛一样啊。”狄吊儿郎当地站在枫旁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狭长的单凤眼都要飞入鬓角了,还是梳着马尾,发尾一晃一晃的,他只是扫了周大人一眼,就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枫的发型,还转过去看另外几个人的头发,面露讶异:“你们的头发咋梳得这么光滑?”

周正在给狄行礼的身形一顿,脸上五彩斑斓,脑袋忽然一晕,人晃了晃,周婶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了他。

“狄二邦主。”几人行躬礼。

枫的脸涨的通红。眼中无神,动作迟缓,立夏心中奇怪,正想走过去看看他,他已经恢复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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