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听完并没有急着开口,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退开的时候指腹无意间擦过她的手指,冷冰冰的。
他犹豫开口:“……你”
是不是很冷?
姝音却误会他不相信母亲,想也没想就抓住他的袖子,手指紧紧攥着,急道:“我娘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玄色的锦衣上那一抹玉白的娇柔仿佛直接牵住了他的心。
顾珩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她的玉手,瞬间又松开。
果然是一片冰凉。
姝音蓦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难为情地把手收回来。
二叔刚刚是想拉开她的吧?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失礼了?
顾珩攒眉看了一眼钱三。
钱三心领神会,立马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出一件流彩暗花云锦披风,恭敬地递到他手里。
顾珩顿了一下,接过来,双手虚虚环过姝音,把披肩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姝音愕然抬眼,双目犹似一泓泉水,纯净而又懵懂。
顾珩淡声解释:“夜凉,别着了风。”
姝音拢了拢披肩,莞尔轻笑:“多谢二叔关心。”
她刚刚耍鞭子出了一身汗,被风吹过,确实有些凉意。
“你想怎么做?”顾珩问。
姝音毫不犹豫答道:“我想还母亲一个清白,她没有做过害人的事,不应该背负那样的骂名。”
顾珩颔首,“听说林家的人去府衙递了状纸?”
“嗯。”姝音的声音闷闷的,“母亲知道后,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的心里很不好受。”
微风拂过,吹起她鬓间的发丝。月色下,她的小脸莹白,眉心微蹙,一双浸了水的瞳孔浮出淡淡的轻愁别绪。
此时此刻,顾珩很想拥她入怀,安抚她、宽慰她、疼惜她……
每多看她一眼,心里这份念想就越发控制不住。
只是,现在还不行。
他的手紧握成拳,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会吓到眼前的小妇人。
顾珩呼出一口气,半晌才平静道:“击退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正视它。”
姝音不解:“如何正视?”
顾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过腕间的佛珠,嘴角微扬,“他们不是想闹到衙门吗?就如他们所愿,正面回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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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用过晚膳,姝音把一家人都聚集到了阿公的书房。
魏庚挠了挠头,有些懵,“宝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姝音点头,把自己准备去衙门应诉的打算和大家讲了。
“不行!”徐珍娘想也没想就摇头,忧心忡忡,“闹上衙门,就等于满上京的人都会知道。我是无所谓的,但如果影响到你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如果被这流言所扰,和离后还能再嫁到什么好人家?”
“娘。”姝音握住她冰凉的手,细细分析:“林家的人就是希望我们这么想。如果我猜的没错,京里这波流言就是他们放出的风声。”
“他们想用名声二字逼迫娘低头。可娘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此要挟?流言什么的只有在暗处传播时才可怕,当你理直气壮把它摆上台面来讲后,它们就只是一戳即破的谎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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