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嫆嫆说不出得烦躁,尤其是在远远地看到隋靖的那一刻。

秦士朗做了一路隐形人,精神高度紧张,大气不敢出,停车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他不认识隋靖,但一看到从嫆嫆的表情,立马认了出来。他有些犹豫该不该下车,想了想,没动。

隋靖一直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没留意到秦士朗的车,听到声音才知道他们回来了。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又不紧不慢地走到车旁试图搀扶从妈妈下车,试了几次用了力,汗出了一身也没成功。从妈妈泰山压顶似地仍在原位,分毫未动。

秦士朗冷眼瞧着隋靖的架势,总归还是看不下去,跳下车,不声不响地将他拨到了一旁。

从妈妈犹豫了一下,估计是疼得太厉害不想和自己过不去,松开隋靖将手搭到了秦士朗的肩膀上。

隋靖也不觉得难堪,更没有怀疑秦士朗的身份,反倒松了一口气。从嫆嫆一旁冷眼瞧着,心都寒透了。

秦士朗告别,众人谢过,目送他的车消失在视线中。

隋靖嗔怪着:“嫆嫆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过来送小菜碰到丁果,我都不知道您去医院了。”

从嫆嫆立刻回道:“你也没问我啊,明明知道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

隋靖一脸无辜:“丁果说你那边都结束了,马上就回来,我赶过去也来不及,怕你在医院忙不方便接电话就过来等着了。”

“你以为,你以为!你怎么就这么自以为是!”从嫆嫆小声嘟囔。

从妈妈狠狠地剜了从嫆嫆一眼,笑容可掬地拉起隋靖的手,一点都没有所谓大女主的样子,温柔得特贤妻良母:“让我女婿受累了等了这么长时间。”

面对隋靖,从嫆嫆总觉得特别无力。她从小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人,成为老师之后收敛了许多,但对熟悉、亲近的人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照理说,隋靖也是她最为熟悉、亲近的人,但跟他却斗不起来。隋靖永远逻辑清晰有条有理,你要怼他你就是不讲理就是无理取闹。从嫆嫆特讲理,从不无理取闹。

隋靖仍然用他那双特无辜特单纯的眼神看从嫆嫆。从嫆嫆彻底没了脾气,手一挥:“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眼巴巴等着你呢,快当你的孝子贤孙去吧!”

从妈妈厚厚的手掌“啪”得一下又打在了从嫆嫆的肩膀上。

从嫆嫆龇牙咧嘴得吃痛,特别想哭,说不清是疼还是哪里憋屈。

丁果来看从妈妈的时候隋靖已经回家了,从嫆嫆正在刷秦士朗的朋友圈。丁果抱着一保鲜盒咸菜来到从嫆嫆卧室,蹭到她身边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说:“你在我哥朋友圈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父子俩的内容,他从来不发,不是怕什么隐私泄露,是懒得发。”

秦士朗的朋友圈特别简单,全都是他所在餐厅的广告,关于他本人和儿子的一条都没有,就连他的头像和朋友圈封面都是餐厅的LOGO。

丁果盯着从嫆嫆:“你干嘛翻我哥朋友圈,不会看上他了吧?别怕,老实回答,我不会鄙视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想什么呢?我没有!”从嫆嫆一片坦荡,她的确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Get到了秦士朗的点,被他稍稍吸引而已,还不至于把他当成锅里的。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丁果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如果当初有机会可以多选选,说不定我现在就不用左右为难了。有选择想选择就是朝秦暮楚吗?爱情不等于婚姻,你爱的那个人真的不一定就适合一起生活。你说,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还有必要坚守吗?”

从嫆嫆放下手机:“这段话如果放在网上,你会淹死在键盘侠的吐沫星子里知道吗?他们肯定会认为你是为不安分找借口的渣女。”

丁果轻笑:“是啊,所以为了不背骂名,我选择从一而终。”

从嫆嫆惊恐地往后撤了撤身子:“你别这么深沉,瘆得慌!”

丁果立刻夸张地抖了一下:“这么正经,我都不习惯!”

两人正玩笑着,丁果的手机响了起来。丁果接通,听筒里立马响起了小苗的哭声,还有白子林的歇斯底里。

“死哪去了还不回来?小苗都哭疯了!”

“你是死人吗,小苗哭你不会哄哄?!”

“少他妈废话,赶紧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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