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赵琢斯要自己的家人拿了火把要去看清楚那兽,趋身躬步慢慢向前趁去,其余一干人马气也是不喝一声,刘乐天夹紧马腹要胡八三和马一起站在他前面,先前听了赵琢斯的落入兽口之云云,要让胡八三再跳在前面,一会那不知名兽万一发狂好先啖胡八三,自己好溜之大吉,又让那两个官差守在他左右,赵琢斯下马来,用手拨开那密林,走入深处,四下查看见并无痕迹,只觉周围水雾成霜,霜凝成一层细细的薄冰,每一片枝叶都因寒气凝结成冰,和密林之外不是一个时节,那几个家人冻的连打几下错喉,其中有一个家人叫三得儿的道,我的大官人哩,你看那外面和这里不是一个去处哩,我听我老辈子的人讲这廉木山上有不是这人世间的东西哩,我说大官人您呐,别要去找看了哩,你看那鹰犬都吓成个甚么样了哩,你就跟我们掉个头咱回去哩,那两个家人听了也都附和要赵琢斯赶快离开,赵琢斯道,既来,就不要想着往后退,这里只是离这那深潭近,山间热气照不进来,加上近一个月连降几场大雪,有雾气和未裂之冰是常态,不要做自己吓自己的事情,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那三个小斯做走的样子,脚下一步未行,在原地左脚换右脚做踏步样子,一些也没跟上赵琢斯,再往前探了几步,拨开芜草,见一小片别样宽阔之处,周围并无遮之物,只是密林深处光折不太好,赵琢斯唤了三位小斯前来,点上火光照耀,只见,中间一深渊,上前探别,水清透底似有明珠于底,赵琢斯用素手滑动水波,只觉那水比那冰室之冰更加凌冽刺骨,那刺痛从手指直接贯穿五脏冲入脑子,疼的那赵琢斯玉山趑趄站立不稳,迅速收回手指,小斯上前赶忙扶住,赵琢斯道,这是什么奇水,如寒浆一般刺的人全身疼,说着把那三得儿得手一把揾在那水里,说道叫你也尝尝,那三得儿反应过来被那寒浆激的晕厥过去,旁边两个小斯一边一个大巴掌才将三得儿叫将醒来,三得儿道,我的小爷哩,平时我也没哪里对不住您的,我要死也是要死在那人看的见,听的到的去处哩,你要把我结果了这我可是冤枉的很哩,在西边的宽阔所在赵琢斯在地上看见几根翠绿的羽翮,后翮处一点黛紫色,碧而有泽,用手拾起,渐变为雪色,不过两寸之长,赵琢斯和那小斯见了甚觉稀奇,另一个小斯全哥儿道,小爷儿,这半大不小的鸟儿我是没见过哩,这廉木山上果是有稀罕之物,这鸟儿必定在此处安家的,我们把它捉住好与小爷儿做个伴儿,那怪叫之声不再此处也未可知,找了这么会子了,我们哥儿几个把这鸟找到拿回去也好叫那群人开眼,外面那刘乐天见赵琢斯一行人不见出,更是害怕,想骑马开跑,对众人说道,赵兄只进不出,不想应该是死在此处了,我们众人先行回营,明日拿些皮子,幼兽来祭拜祭拜赵兄,在这干等不是法子,那一众人早就想溜了,只是都没刘乐天这般想的周到,还要来祭拜,顺杆子往下爬都说回了,回了,陈武铭道,众位兄弟且在等到这天色渐黑之时,如赵兄在再出来就回去,不若如果他不久出来见我们都不再,他那性子众位不是不知,怨我们不义气,不等他,如他出来的晚见着天色以大黑,我们众位也有说辞,就说为他准备饭食去了,不想他自己回来了,也不至于怨恨咱里哩,何映斗被赵琢斯那一鞭子疼在身上,还有一鞭子挂在脸上,心下正发懑他,说道,说他自己要进去的,要死要活怨这个谁,巴不得赵琢斯一辈子出不来,又说,我赞同刘兄的提议,你们要在此地等就在此地等,我与刘兄先回了,那一众人哪有个真的好朋友,都是酒肉维系,金钱利益做媒,整日说的都是如何玩乐,不说这种危险关头,就是一些小疏漏也是不稳固的,见刘乐天与何映斗要走,自己也跟上去,就连陈武铭最后也跟上了,众人正准备走的时候,倏忽间,又是一声贯天之声,地面震了两下,瞬间的人仰马翻,那声音比前面那一声还要让人胆寒,那马不听使唤的无法站立,惊的马儿不停嘶叫,众人吵炸成一片,刘乐天弃了马儿想跑,还不等的急跑走,那密林上空飞出一只身长几十仗,高也不知几十仗的大鸟,周身翠绿射出绿紫色光芒,毰毸上部带黛紫色,头部长出一撮长的雪丝,尾部突出三根金色飘翎,大红色大钩喙,两只利爪,爪子上有红蹼,一双厉眼睛蹦出烨火如红莲一般,振翅而上,轻旋落落,周围叆叇变色映出一片绿光,翅开独行,包裹整个廉木山上,那鸟把廉木山一片映出幽光,刘乐天一行人吓得坐在地上,猎狗受惊吓乱屙屎尿,那萧秀才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一边打自己一边说道,我不害命了,不害命了,你是哪路神仙求您饶了小的,刘乐天胡八三瘫坐在地上,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了,刘乐天让胡八三和那两个衙役学萧秀才去磕头,扇自己耳刮子,自己抱着那倒地的马腿不松,那赵琢斯一行人也从密林快速的跑出来了,三得儿吓得裤裆下面漏了一片的尿,其中一个叫全哥儿的手不见了一只,那断口之处也不流血,似被冻住一样,连赵琢斯这厮也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那一堆人看见这种光景更是害怕,刘乐天问赵琢斯发生甚么事了,也回答不完整,也没心思再问下去,都在求黄天告地母,那绿鸟翻腾进那皑皑的绿云之中,伴随着高空之鸣,两只海东青,几只白头鹰,两只黑鹇鸟,全部栽地死亡,有一只白头鹰落在刘乐天眼跟前,只看那鹰爪卷曲,通身被白雪覆盖,雪化后凝结成冰,刘乐天唬得夹紧双腿,怕那心从屁眼子里漏将出来,绿鸟翻翻身托云而下,定在半空不动,绿莹莹庞然大物的甚是怕人,口喷冰焰射像众人,一道红光乍现与那冰焰对碰,红,白两道光极速消失,那鸟看了刘乐天颈脖上的红砂烈,落幕而飞,消失不见,周围恢复了常态,一众人闷声不说,骑上马儿回营地了,那大廙里的锦哥儿说道,今日这晚归,可有甚收获,拿来煮着吃哩,刘乐天受了惊吓,骂到你这贼婆娘,那日怎不叫赵琢斯烫死哩,回来也不问问我,贯要问那吃食,你有几张嘴哩,这么塞不下,骂的锦哥儿稍瓜打驴的,叫小知了熬了一大碗汤,与胡八三喝下了,小青苗道,今天我们在这篷子里,可是遇着奇事了哩,合着你们没回来的前面半个时辰,这山上到处都是绿幽幽的光亮,好怕人哩,还有老鸹在怪叫怪叫的叫了两声,吓的我们这些妇人都躲在一起念阿弥陀佛,胡八三道,那哪是老鸹在叫,你是没看到今日那场面,看见了屎尿给你吓将出来,刘乐天与胡八三商量道,明日先秣马安顿好其他事情,出发回上林了,胡八三道,爷哩,你哪是我的爷,你就是我的亲爹,这里有这么个东西谁敢在这呆,我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滚出这廉木山,一辈子,下辈子也不来了,又说了几句睡下了,第二日,醒了家人先去秣马,收拾东西,不用多说,那些人也是收拾东西准备要回去了的,赵琢斯还咋幄帐里面没出来,刘乐天与胡八三一起进去看了赵琢斯,赵琢斯一夜未睡,先是害怕,后又琢磨起是个什么东西,信了那三得儿说的话,不是人间之物,那全哥儿现在也不全了,断了只右手,怪倒哉,一些也没流血,就是疼个不住,也可以走路,照样吃饭,命是保住了,赵琢斯叫上了茶,刘乐天问到全哥儿手的事情,赵琢斯道,昨日我们进去见一处稍宽敞无树木之处,中间有一深渊,西边有几根翠绿的羽翮,不过二寸之多,全哥儿说要把那鸟捉去与我作伴儿,不曾想那小鸟就在身后窥探我四人,那东西好似能通人言,啁晰小叫飞渡出来,我看那鸟周身翠色,眉头白枝,尾后三翎,好生异美,心生爱心,想付入我之怀,小全哥儿和三得儿,小飞奴与我抓将过来,谁人抓到赏银五十两,那鸟立在泉水处也不动,也不慌,全哥儿得银心切,伸出右手去抓,还没碰上那翠小鸟,那只右手瞬将被冻住,咯吱一下落将下来,疼的全哥儿吆喝不住,也不流血,那三人慌忙跑过来,我见此不对,顺着芜草跑出来,跑到半路,天上忽然冒出个这么个大鸟了,就是昨日众人看的那只,我倒想昨日那大鸟定是我遇到的那只翠小鸟,你看昨日死的那猛禽,都是被冰雪包住死的,今年这春天连下几场大雪,定是此物作怪,不曾想那小翠鸟儿,尽如鲲鹏般大小,回家下要翻翻古籍考察一番,说定收拾了物件,点了马匹准备回上林了,廉木山上有个看林的虞人,刘乐天一行人来的时候去山下买办物品了,今日山上看他那种的几亩禾苗全数被马蹄踏的烂烂的,今春下了大雪,山下那几亩田地,已被雪霜打死,万幸这廉木山这几亩地被大树高枝护住,不曾打的厉害,山下的几口人就指望这几亩薄田了,他是个看护林的老倌儿,上头是免了他要纳的粮食的,不然这点田地,除了纳的不够吃的,那看林的老倌急的老泪纵横,又听见上山有妇女男子说话声音,往上走点又有马匹,幄帐,不下五里。心道定是这群让人的马踏坏了我这苗,单枪匹马的上去要叫赔,这老倌运道好,那一伙饿狼昨日被吓破了胆,又想尽快离开廉木山,胆汁还不成完全复原,若是换了往常不说赔你禾苗,将人打个半死,老倌走上去见一群小斯在收拾动物皮毛,往车厢里装进,几十匹精锐,满地的血渍兽毛,还有死去的幼兽,刘乐天正在外面看他的马儿,老倌上前打恭说道,这不是田猎的日子,这几年廉木山上比往年少了一半的动物,你们把那小的也全部作死,这不是要让那物绝种,又是农作物生长的月份,全然也不顾朝廷法纪,把我这山上的禾苗也全数踏坏,老汉我一家老小就指望这些幼苗过活了哩,这山上是我在守,死了这么多的野兽,老汉我担不住,还是要将你们供出的,刘乐天道,你的苗我赔你,要你一家几口过个肥年月,这野兽的事,你要告便告我们既然敢来也就不怕你和告哩,赵琢斯和萧秀才也从幄帐里出来了,赵琢斯说道,老倌儿你那禾苗是我的马踏坏的,不叫刘兄赔,我与你罢,拿了五十两纹银与那老倌儿,说道这五十两够你们吃精米精面几年了,萧秀才想到昨日那凶鸟是因为他们打了那林中野兽,飞鸟才出来的,不住的念经吓的怪怕,也拿了五十两与那老倌儿,刘乐天也给了五十两,陈武铭,何映斗都拿五十的数银出来,平日里对这些穷人,下人一毛不拔之徒,今日甚是大方,那老倌来赔禾苗,不想的了这笔横财,没说什么尽数受了。收拾好差不多已是酉时一刻了,害怕走夜路,说好明日还是辰时回程,一行人又回到幄帐里,也不敢高声唱和,更不敢炙烤野味,平常一帮子弟权豪之人,就像一群谦谦君子,如切如磋,那帮唱的娼妇不知所云,问道,发程时说道是一整月,怎么半月都没就要往回,这里山明水秀怪好的,就算明日要回,怎的也不做个回程宴耍耍,刘乐天道,你们这些妇人娼妇知道个甚,回去哪里不是耍处,偏要在这干甚,也是只字不敢提昨日那事,说的那妇人没趣灰心的。第二日清早起了个大早,一行人马又穿梭似的从廉木山上下来了,只是没了那几只猎鹰,没了来时的神气,一个个垂头丧脑,去时威风大官人,回时败阵大将军。

刘乐天与众人暂时作别,回了刘府了,修整数日,还是那一头爱娼妇,上月台做儿郎的好子弟,把那廉木山之事抛去十三重天,把得来的皮毛叫胡八三拿去硝皮铺硝的光光的,连起来铺在自己的睡塌处,就是听萧秀才的太医爹萧桑辛说道,他儿子自从廉木山回来后,不爱说话得了一场大病,现下在屋里养着,赵琢斯回去整日苦查那古籍,也一些查不出那日那翠鸟,其余子弟和刘乐天一样总不过回来就是当了那天王老子,皇亲国戚。

话锋来到刘乐天在廉木山上狩猎回来,曹氏与他成了婚,取了蔡姐儿,最先的时节刘乐天,对着蔡姐儿还是知冷知热的疼,热了给扇扇,冷了给加被,帮蔡姐为整面梳头,理罗群,扫鞋面,那饭桌上吃饭的时节,夹菜,添饭,盛汤,面头上的事情件件做的个虚透,唬的蔡姐儿如掉进蜜窝里,刘乐天时常犯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这蔡姐儿也是受用刘乐天这一套虚劲儿,那郎君又是少年美男子,赛潘安,蔡姐儿就不计较刘乐天最先的小混,那会念经的,保佑家里出天子皇后的麒麟狗也每日好喝好吃的伺候起来,陪着蔡姐儿解闷儿,新婚嫡嫡的小两口,不到一年之久,刘乐天就与赵琢斯去了上林的青红池楼了,刘乐天本意是要找那相好的锦哥儿,架不住赵琢斯不爱那下贱的娼妇,他倒是喜欢这青红池楼的,几个官妓,没有那陋巷自立门户的娼妇那班泼皮,最重要的是这青红池楼的女子都是那家里的老子犯了事情,被官卖的清白出生的女子,平常那达官贵人出入之地,所以这赵琢斯认为只有这里的女子才稍稍可以和他匹配,都是给钱买笑,他宁愿花在这些女子身上,刘乐天被赵琢斯硬拉来的,好久不出来的刘乐天看着花花绿绿的女子,加上他本就是浮浪子,哪里把持的住,那些官女子从小诗,书,琴,都是样样懂一点的,说话也是娇滴滴的,身上的衣物,也不似那些私窼子般把那不该露露出来,脸上的粉也是茨的轻轻的,装作还是那大家闺秀一般,往来接触的都是些买花的富秀才,富商,权官,那逍遥楼内建的如皇宫一般,鸨子来钱快,那官女子虽做了妓,身份也是要高人一等,有些富的娶回家做续房的,也有扶正的,做了续房的和扶了正的有些官女子也都还和那鸨子往来,闺门出入都呼做妈妈,赵琢斯还是叫了香云作陪,刘乐天指了那中间穿大红花绿衣服,染着大红丹寇凤仙指的人,要叫那位来与他作陪,赵琢斯道,刘兄眼光真是顶顶的不错,叫了这里最出名的,那穿绿披红的是这青红池楼的鸨子,刘乐天不知女子的美丑,他觉着只要是脸上茨了厚白面,打扮的像个五彩的雉鸡在他眼里便是美人,赵琢斯喊那红衣鸨子过来,说道,他要让你作陪哩,那红衣鸨子说道,我的俊后生哩,这里这么多好官女子你不选,你要我这半老的婆子干甚哩,哪有这种好福气哩,说是半老婆子,其实不过三十五六,也是徐娘可以做一观的,又叫了一个叫做彩月的作陪,赵琢斯与刘乐天,彩月,香云要了上房,进去燕舞莺啼,翠鸾娇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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