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刘府刘乐天道:姐儿出来坐船了哩,那妙厨娘把轿帘一拉,自己竟跑去人家府上了,自己觉着已是不对,只是还不知甚情况,说道:明是要侬坐船回家,为撒子把侬放在这高屋里?船儿在哪里?湖儿在何处?侬到底是何意思?把侬骗过来可是为撒子嘛,刘乐天道;姐儿莫急,来这里还是做同一件事,帮着咱刘府做你那拿手的菜儿,讨你奶奶欢心,你奶奶喜欢吃你做的荷花酥,这里与你午府是一样的,咱每年在多与你些银两,在咱刘府好好的。
妙厨娘到现在才搞清楚是怎的一会事情,她到不是哭出了午府,心里巴儿的盼望那些事情,原来是烂柯一梦,你叫人吃酒又不叫她吃醉,醉了还要把她从梦中拉醒,那思念家乡的浓情,思念故土的情怀转念成为泡影,一时间接受不住,哭的晕死过去,胡八三跑过来掐人中,打脸,妙厨娘幽幽的醒来,眼珠儿掉在脸上,虽是个厨上做饭得,那苏杭菜以蒸煮为多,甚少接触油烟,倒是没有那厨子的烟火油气,如青莲一般与众厨子不同。
妙厨娘醒了道;侬要回去,不在你刘府,好个手段的诓人之徒,对你不曾防备,落入你的网里,刘乐天道:你回去主家已是不要你了,咱与午伯伯说了思想心切,与拐子跑了,回去就是一顿好打,再说你哪里能回得去,来了咱刘府既来之则安之,把你困在府上几天,午伯伯找不到了,料定是与拐子跑了哩,就是他午府过些时日知道你在咱刘府上,咱也是不惧的,来都来了,出去是休想的。
那妙厨娘无甚办法从此留在刘府做了蔡姐儿的厨娘了,好在蔡姐儿对妙厨娘甚好,几次想跑出刘府都看在蔡姐儿的份上,久而久之便就在无甚偷跑的念头了,蔡姐儿喜吃她做的糕点,甚是贪嘴喜吃甜食,就变着花样的与蔡姐儿做。
叶姨道:俺听说那吴人做点心最为一绝,除了酒菜,做几样拿的出手的上来与俺尝尝,今日俺要与相公不醉不休,刘乐天道:她做的菜式咱早吃腻了,初尝甚是美味,费了老大劲儿弄来,现在早已弃之不尝了,这凡事新劲儿一过咱就提不得趣味了哩,叶姨道;你吃着腻,俺没尝腻。
不多一会妙厨娘做了几样精细的菜,醋鱼,小鸡酥,肉骨头粥,片面汤,虾肉细包,四只肥美的螃蟹,水晶薄荷糕,叶姨道:有菜无酒未免寡情,你做的桂花酿怎的不端上来与俺?妙厨娘道;桂花酿已是没有了,等过几日侬再为姨姨酿,小菊花道;奶奶休听她胡说八道,这吴人不老实,必定是要把那好喝的留给她原来的主子哩,那小节儿掐了小菊花一把嘟囔道;好无主心骨的狗奴奴,小菊花也不敢与小节儿顶嘴了,知道是刘乐天的床上宾,所以对叶姨变更加奉承起来,叶姨听了小菊花的说道:就她是你主子俺就不是哩?这平日的酒酿在甚地方带俺去看看,如是还要打死你这贱厨子,哄将出去,再找个会做的就是,小菊花道;奶奶跟咱来,咱知道在甚地方哩。
下了楼,一阵冷风劈面与屋内暖炉别是不一样,墙角上还有未化开的雪,小菊花径直把叶姨往左面带,几珠梅花下好似藏着一坛甚东西,梅香馥郁,香气肸肸,在那院落里幽香独散,浓冬的季节南方的天气湿润伴有尘气,刘乐天与叶姨两人披上了狐裘褧衣,手里拿着暖炉站在梅花树下往那梅丛中看去,小菊花与妙厨娘道:你敢把那坛子搬出来给咱奶奶看不?这里面可是甚不是酒是难道里面装了银子不成?叶姨扯这嗓子道;好小气的贱人,人说吴人心眼小,炒个肉片儿拿进去汇一汇出来就变成肉丝了哩,今日可是领教了,连这猫尿也舍不得,俺留你在刘府有甚用?每日在背后算计俺的吃喝?
妙厨娘把那坛子从梅花丛中搬出来,叶姨要她打开看,里面果是香气扑鼻的桂花酒,只是还留的少半坛了,刘乐天道:你这好狗头,护你家蔡姐儿也还是这样的,这样好的酒儿不给爷喝,还想留给她哩,今日爷喝的见底也行,问小菊花怎知道这梅花树下藏的有酒哩?小菊花道;咱刚下去拿枣儿的时节,看那妙厨娘抬了这坛酒跑去这梅花树下藏的好好的,咱开始也不知是甚,只是听咱奶奶说无桂花酒时才想起的哩,想到她一定藏的就是酒哩,妙厨娘道;侬这酒酿的日子长,酾了还需加桂花在酾几次,比平日酿的多了几道繁琐,味儿醇美是侬少奶奶的最爱,你们吃了,侬少奶奶吃撒子哩?刘乐天道;不曾想你这般为顾你那奶奶哩,还有甚藏起来不让爷吃好的没?妙厨娘道;无了,就只这个哩。
叶姨叫小菊花把那坛桂花酿抬上楼去,说要与刘乐天慢品,刘乐天道;当心你的身子,这酒虽醇不宜过多,叶姨道;俺自有分寸,好久没喝这般可口的佳酿,多喝点不妨事,与刘乐天觥筹交错,举杯畅饮,酒过半酣动了情了,自打怀了身子刘乐天不曾碰过她一次,她也知道这刘乐天要去妓院窑子里做常客,心道有了这保命的符,他刘乐天要去就去吧,管也是管不住的,自己的身子以是坐怀稳固了的,料定也无甚大事,锁了刘乐天的脖子想去求欢,说道:咱怀了这孩儿有差不多六个月了,已是坐的稳稳的了,不怕,刘乐天倒不是看她做的稳不稳,只是嫌叶姨脸上多长了几块的大麻子,加上最近与小节儿近身贯了,那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喜人,看着叶姨那脸只是毫无兴趣,说道:不可,你这妇人好没轻重,这是能顽耍的?掰开叶姨的手身子一撇坐开了。
那叶姨心道:这样子定是嫌弃了俺了,那妇人做的稳稳的怎行不得房事?与刘乐天道:去找你的私窠子去,要你这般嫌弃,才与俺好的日子天天恨不得贴着俺,今日说俺没轻重,说甚那吴菜初尝美味,久了便觉腻味,没得说的是你自己这人哩,刘乐天本就是个薄情的,听了她这话哪里还有甚耐心与她好好说,往那地上一跳说道:找就找,那私窠子脸上哪里来的狗屎黄黄的一大片,把你那脸也用铅粉化了得了,叫人看着好生发厌,今日话到这份上了,爷也不怕你说了,你如好好的与爷把肚里的屙下来,爷说话还是算话的,扶你做那堂上的正妻,你若还要胡搅蛮缠任你打杀你肚里的,没得世上的女子只得你一个能生养哩,你这房中的丫头子些都能生养,要你作甚?这几个月叫你作践的爷够够的了,爷不伺候了哩,听的那些丫头子心里欢心的紧,尤为那小节儿听了更是顺耳,要想刘乐天几大耳刮子与叶姨打下去才更是顺气些。
叶姨听了这些话反倒不哭闹了,安心的把这孩儿生下来坐稳少奶奶的位子摆了,从此那打肚里的孩儿,用孩子来胁迫刘乐天的把戏就如施了符咒般的止住了,自己也搬进了这大屋子了,又有厨娘,她这只斑鸠也算站了雀巢了,媚了脸变了声儿道:哥儿不要这般气性哩,奴奴不说了就是,只是哥儿说话定当算术哩,扶我上堂去,刘乐天道:你这样就对了哩,只是事到如今,爷也不瞒你了,房里的小节儿把咱与来收入房中受用,除了你这房间的人都知道了哩。
小节儿听了这话喜从天降的一般,心道终是要熬出头了,昂了脸抬了头,叶姨惊道:何时起的?瞒的俺这般紧?刘乐天道:你这几个丫头脸上都是叫你画的哩,爷早就知道了,何时起的,你也休问了,事体就是这样的,爷只是与你说就是了,这小节儿咱是必定收了受用的,叶姨道:甚收房间,俺服了正,把小节儿纳了妾也是行的,心里万般把小节儿咒骂个不停那口里却说的这般违心的话,又道:多个人服侍哥儿这是好事,哥儿怎的这时候才说起?对几个丫头子道:你哥儿都已知晓了,还不快把脸上的洗了,等着开脂粉铺哩,几个人高兴打水去洗了,个个都是白噗噗红彤彤的脸蛋,与那叶姨大大的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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