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张素予继续说道:他家里的娘子对咱有恩,民妇做不出鸠占鹊巢的事情来,还请奶奶与赵大官儿放心罢,民妇舍不得误了他的前程。
王氏道:如此的识大体,懂厉害,难怪大人倾心与你,读过甚书否?见你说话不急不慢,又不惧人,难不成读过烈女传来?张素予道:民妇不识的几个字,王氏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识字也好,心思简简单单的,人才得长寿。
张素予笑了笑没说甚来,赵琢斯进了屋见王氏在旁,王氏笑嘻嘻的道:你看二官儿回来也不说一声,骂道小兰道:小臭肉,你是被那钉子定住不成,刚奶奶我进门那般的谨慎,如今大人来了说也不说一句么?
王氏跑去赵琢斯身旁说道:幸得这两个丫头些做个见证,如是被你这二官儿听见说了你这娘子甚的,岂不是要与你嫂子翻脸?还好都是女子家拉些家常,否则嫂子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罢。
这初次与弟妹见面,着实让人可敬,说话也得体,不枉大人喜欢,是个有主意的俊人儿,大人刚看了爹过来罢,你们小两口关了门休息罢,这天多晚了,我与你哥儿去看看爹去。
小兰与小瓶儿伺候了赵琢斯与张素予沐洗,两人宽衣而睡,搂搂抱抱的,浓浓情情的,事后赵琢斯问说:今日我嫂子与你说些甚来着?有无让你心里不好过?
张素予道:你嫂子与你哥儿都是为了你好,我们妇人家拉拉家常罢,问我怎的与大人你认识的哩,我老老实实的与你嫂子说了罢,又不是甚见不得人之事,还说了我识不得字,前面还有个汉子。
赵琢斯笑道:就是你有几个汉子咱也管不了,可就是喜着你怎的办?以前心里倒是想过此事,本大人这般倜傥,家事又好,要说配得上本官的非得仙女才色皆可才是哩。
张素予嗔道:那你去找仙女才女罢,免得说奴家配不上你,赵琢斯拉着张素予的手,放在嘴上亲了又亲,说道:后面想了又想,还是不喜那仙女,一些也放不得在心里,得喜你这敢告京状的,喜你这敢把棺材拉去刘知县大门的妇人。
其实这咱打第一次在你铺子上看见了,就喜你哩,这些年来你的影儿一时也都在我这脑子里,你放心今日你不说我也知道嫂子与你说些甚话,只得暂时委屈与你,事急则成不得大事。
等时机成熟,你就是我赵琢斯这辈子的娘子,做那名正言顺的夫人,张素予道:我不消你与我甚名分来着,只要与你厮守就是幸福的,这大事小事都要费心费神,权利让人膨胀,得了权利的好,必定会得了他的坏。
这官场之上一切不可强求,我爹说朝中诡谲,一不小心万劫不复,夫君你要小心则个,赵琢斯道:娘子放心,这事都有走的通的时候,如是不通要么就等,要么就多那几条路。
这朝中太师与丞相两党争斗,定会有两败俱伤之时,天下的事都是人做出来的,今日是你,明日也可是我,娘子明白否?张素予道:你的心,我知,不管后面好坏,只要是相公做的,我都与你共同承担。
两颗心越走越近,到了不可分开的地步,第二日送了张素予回家,赵琢明黑面神一般,赵琢斯只当看不见,把门关了起来,赵琢明隔着纸糊的窗户道:你要纳也要纳个家室好的,那妇人以前是嫁过的,还大字不识,你这是与我赵家请罪不成?
你是堂堂的四品,那妇人野村妇一个,你别要带她去京,我们赵家算是名门贵胄,那上不得厅堂的村人为哥儿的劝你别着,京城里官家小姐多如牛毛,何不选几个纳了?
这无论如何同意不得,当初你娶韦氏也是做哥儿与你嫂子的与你媒妁做主,如今你的身份不同,朝堂之上谁人不是联姻巩固,为何你单单的不听?赵琢斯把那话当耳旁风一般,不与赵琢明说话,只是任他在外面说罢。
赵琢明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赵琢斯屁也不放一个,自己没趣的走了。
赵黄爷晚上吃了药,三更后头,自己单薄了身子跑去马厩里外张望,服侍他的小厮见住在他外房边,见一个人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穿好了衣裳跟了出去,看见赵黄爷在马厩里面捡马粪往嘴里不停地塞。
小厮连忙的跑过去扶起赵黄爷,用茶叶与粗盐与他渡了口,洗刷了一番,把赵黄爷拉回了屋里去,问说:老爷,那你刚才吃的是马粪你不知哩?赵黄爷道:那不是几坨枣儿糕?我见丫鬟们手里端了糕点,招呼我过去吃,拿起吃觉着还不错,你怎的说是马粪,那马粪是老爷我能吃的?
那小厮知道赵黄爷是彻底的疯了,与赵黄爷道:老爷以后再要吃枣儿糕,别出去吃,小的与老爷端上来就是了,这黑天夜冷的,受了寒气可不好,赵黄爷道:那你现在就与我拿过来,刚才正吃的对味,被你拉回屋子里来,还没吃够哩。
小厮道:老爷天这晚了,明日再与你枣儿糕吃,赵黄爷起身就是一大耳瓜子与那小厮,说:老爷我现在就要吃,如是不去叫你死罢,我大儿是翰林,二儿是四品的通政,你去是不去。
赵黄爷疯是疯了,力气比平日更大,把那小厮打的五个血印在脸上,又拿屋里的家伙往那小厮身上招呼,打了鸡飞狗跳的,那小厮道:老爷你别打小的,小的现在就去与你拿枣儿糕去。
忙的跑出去心道:这大黑的天,哪里去弄枣泥糕?如是吃不到嘴里,要把我打死才做算,皇天杀的,这几日挨了这老不死的多少打了,偏偏的晚上作怪起来,要我这守夜的小厮不得好过。
心里一横道:他把那马粪当做枣儿糕,不如去拿了盘子与他捡起一堆来,要这老不死的吃个管饱,又踅了回去再房间里拿了一个装着果子的盘子,赵黄爷把那油灯熄了。
那小厮那盘子的时候与赵黄爷正对着脸,这人疯了多少像似有那常人赶不上的地方,赵黄爷如同知道那小厮回来了一样,忽的说道:枣儿糕拿了来没,老爷我正饿着,小厮摸着黑吓了一个飞。
说道:老爷正给你拿着哩,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罢,抽了果子盘就跑去,去那马厩里结结实实的与赵黄爷捡了一大盘马粪来,赵黄爷美美的吃的个一干二净,说道:明晚还要吃,叫丫头们做去。
那小厮捂了嘴的笑,说道:老爷尽够着吃,要多少有多少,赵黄爷吃了马粪再没闹了,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有丫头子秋兰过来与赵黄爷洗漱,更衣,正要往那果子盒里装些核桃,栗子。
见那木盒子里有马吃的草料,那到手上看了看,一股子马粪的味道,问那小厮道:小秃子,这果子盒里怎的有马料,还臭烘烘的,昨儿这盒子里都没,定是那拿去装马粪了。
小秃子道:秋兰姐,你过来,咱与你说一件稀罕事,保管你听了笑掉齗,秋兰过来说道:秃子头,怎的了?那小秃子把昨晚的事与秋兰说了,秋兰捂着肚子笑个没完,转脸又说道:小心咱们二官儿知道,撕了你的皮。
小秃子道:这事只要秋兰姐不说,谁会知道,那疯老头子已是癫了,他懂个屁,没得的把马粪当枣儿糕哩,把咱一顿打骂,只得如此了,秋兰道:咱去把那果子盒洗洗,哥儿每日都会来,闻出来有你这秃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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