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继续,酒喝得热烈而不痛快。
公孙敖和韩说频频举杯相邀,华歌盛情难却,虚与委蛇。
究竟是什么?能让公孙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有所顾忌?顾虑重重?甚至有一点前怕狼,后怕虎,这是为什么?
想想当初,纵观整个大汉朝野江湖,谁是最可怕的人?
赵命李牧,林胡远遁。
汉拜郅都,匈奴避境。
华歌不是不知道,苍鹰郅都与毒豹宁成齐名,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大汉朝廷的虎臣猛将,战克之将,国之爪牙!
曾经令天下游侠闻风丧胆,害怕二位魔头的程度,几乎超过了皇帝,因为,皇帝统治天下,并不是非杀人不可,而郅都和宁成二人,只要有一人出现,就是危险和死亡出现……
然而,公孙敖无惧无畏挑战宁成,虽败犹荣。
如今,面对黄河船帮,为什么就怂了?
华歌不是不怕死,只是也不愿被吓死。
或许,黄河船帮是一个恐怖的符号,而华歌没有放在心上,对公孙敖和韩说二位义兄这种反应,不能颇有微词,只能深感无语。
药可治假病,酒不解真愁。
华歌不想听他俩酒后牢骚,灵感来了就海阔天空,必须控制自我,谨小慎微,迥然一身,茫然无助,心结无数,向谁寻求魂牵梦绕的答案?
现在问也是白问,说啥都是废话,该说的,公孙敖和韩说都会说,不该说的,完全没有必要去问。
大汉朝廷统兵大将,卫青和霍去病二位将星凋零,后继无人,青黄不接,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将门虎子李陵,却在大漠折戟沉沙,饮恨塞外,让帝国蒙羞,目前纵观朝野上下,仅仅可堪一用的人,还能有谁?
唯有公孙敖与韩说二人!
可是,寒夜一战,公孙敖与韩说父子三人联手挑战,却败在毒豹宁成之手,而宁成迎战华歌失手,无疾而终,那么当世仅剩的猛将,匡扶汉室的名将,只有公孙敖与韩说。
后来,绝路逢生,二位将军礼贤下士,不计尊贵卑贱,义结金兰,实属三生有幸,然而经历这么多劫难,他们或许半信半疑,虽然称兄道弟,却是遮遮掩掩,说话吞吞吐吐,讳莫如深,好像承担着天大的秘密。
当然,要说秘密,华歌自己就承担着惊天机密!
必须,始终守护霍去病的秘密,无论如何,对任何人也不能吐露一个字,纵然是大哥公孙敖和二哥韩说,一旦有心问鼎,华歌宁可割袍断交,也会守口如瓶!
你你我我,彼此彼此。
这么一想,华歌心里也就平衡了,逐渐释怀,融入举杯畅饮之中。
华歌略懂音律,曾经是优秀的吉他手,不过没有弹过琵琶,对琵琶也没兴趣,不过,昨夜一战,那曲琵琶曲竟有如此神功,令人大开眼界,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琵琶上来,听二位义兄琵琶长,琵琶短的高谈阔论,反而觉得滑稽。
烈酒能壮熊胆,烈酒能掏心窝。
韩说口若悬河,咬文嚼字,博古论今,含沙射影,很难说,不是在替宫廷阴谋吞噬的哥哥韩嫣鸣冤,公孙敖当年救卫青,不惜自投罗网,他们,尤其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宫廷阴谋的牺牲品。
汉廷历史,略知皮毛,听过琴剑山庄的紫虚上人所讲的故事,知道那些酒宴传说,风流韵事,借着酒劲儿,也会随意唧唧侃侃几句。
华歌双手摆开,无奈的纵纵肩一笑,语气一变,更加咬文嚼字:“一曲绝唱,绕两千载。”
公孙敖正欲灌入一口烈酒,闻言停下,瞪亮了牛眼睛“三弟,你是……”
“无他,信口齿黄而已。”
“你看,兄弟一场,无话不谈,有甚么不能说的?”
“无话不谈?”
“当然,有何不可?”
“好的,兄弟我就说了。”
“但说无妨,嗯,你且说说,何为……一曲绝唱?”
“一曲绝唱,绕两千载,凄美绝伦,当年,若非这首琵琶歌,贵为皇后,母仪天下的陈阿娇,岂能从花瓶变成醋瓶?”
韩说笑不出来,脸色一沉:“三弟,你喝多了?”
公孙敖眨巴眨巴着牛眼睛:“无妨,隔墙有耳么?江充这厮再猖狂,也是鞭长莫及,绣衣使者耳目再多,谅他也没这个胆量,”老将军笑了笑,向华歌一努嘴巴:“说,继续说罢,三弟的意思是……是说,有人,玉成此事?”
“应该属于是,暗中策划。”
“暗中策划?”公孙敖一听,有点吃惊,迅速与韩说交换眼睛,又低下头继续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思索片刻又问华歌:“三弟,你是说,有人暗中策划?”
“猜想而已。”华歌口头这么说,心里觉得非常符合逻辑。
“大哥,”韩说摇摇头,问公孙敖:“果真如三弟所言,那么,此人……是谁呢?”
“……”
“唉,难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宁成老贼,死有余辜,本来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可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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