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妹肚子饿了吧,我煮了白面条窝了两个荷包蛋,现在端进来吗?”
门口响起了大儿媳王翠兰爽利的声音,许老太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一会,回道:
“煮好了就端进来吧,杵在门口问啥问。”
“我这不是怕打扰小妹休息嘛。”王翠兰笑眯眯地端着一个大瓷碗进来,也不在意婆婆说话太冲。
家里的生活被真假小妹一事打乱,婆婆的心情能好才怪。
许老太嘴巴不饶人,但道理还是拎得清。
家里的白面都锁在她屋里,没有她允许谁也拿不走。
眼前这碗香喷喷的面条,多半是大儿媳自己贴补的。
“乖宝,快趁热吃,凉了面就坨了。你大嫂手艺在咱们灵山村数一数二,你尝尝。”
许老太捧着碗,挑起一簇面条送到许多宝嘴边。
许多宝闻到香味,感觉更饿了,饿得她挠心挠肺,闻言也不客气,直接从许老太手中接过大碗,一口接着一口吃,最后连汤都舔干净了。
清汤挂面,少油少盐,打着两个荷包蛋,飘着些葱花,正好适合久饿肠胃虚弱的人。
一碗面下去,许多宝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总算缓过来了。
许老太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白面太香了。他们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两回。
她看着闺女连汤带面全吃光了,一颗心终于落下。人呀,只要肯吃东西,能吃得下东西,就没啥事。
“娘,娘~王大夫来了。”
王大夫是村里的赤脚医生,祖上就是老中医,村民看病抓药都找他。
“许老太,你儿子火急火燎地拉着我从村头跑到村尾,家里是死人了还是大哥瘫了。”
王大夫气都没喘顺,嘴边就噼里啪啦放毒。
“王狗子,早上吃屎忘刷牙了吧,老大,你去给他舀两把尿醒醒嘴。”
许老太从里屋气势汹汹走出来。
“什么狗子,我那名字叫枸杞。”王大夫也就嘴巴逞逞强,一见到许老太出来立马就怂了。
王翠兰急忙上前打圆场,“王大夫,你里屋请,快给我小妹瞧瞧,这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我娘就是太着急了,才上火的。”
有人递了台阶,王大夫顺势而下,还是他本家姑娘会说话,说他嘴巴臭,许老太自己还不是一样,王八对甲鱼--彼此彼此。
王大夫,原名王枸杞,小名狗子,跟许老太打小就认识,两人一见面就掐,大家都见怪不怪。
“这丫头够狠心的,绳子打那么紧,再吊久一点,声带就全毁了。这辈子都别想说话。”
王大夫虽然嘴巴说话不好听,但还是有真本事在手。
只见他拿出手电筒,用压舌板检查咽喉情况,再摸了摸喉骨处,仔细瞧了瞧伤口,而后三指搭脉。
王老头把脉的时候,许老太一改针尖对麦芒的暴脾气,屏声敛气,深怕惊扰了脉象。
好在,把完脉王老头也没说什么不好的,只是从药箱里面拿出两瓶药,一瓶内服,一瓶外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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